夜色如水.明月高悬.微凉的风吹乱了妘夕的发丝.亦搅动着她的心.
身后微微响起一阵脚步声.妘夕回头.看见乌烈手里拿着一件月白色的大氅冲她点了点头.妘夕笑着接过來披上.这凌河边上的水气加上夜风.还真的有丝冷意.
“乌烈.你怎么不再问我为何來到这里.”妘夕的眼睛望着漆黑的湖面.在月光下偶尔泛起一阵涟漪.对面的景物却是一片模糊.
‘等小姐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乌烈是个头脑冷静之人.但与妘夕有关的一切都会让他整个人失去理智.当他在某个小屯附近的林子里看见类似黑花的踪影时.他发了疯一般策马而上.最终只见马不见人.叫他心底惴惴不安四下寻访起來.所幸.小姐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他面前.
“乌烈.我想和你说一件事.但请你发誓不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妘夕正欲开口.眼角的余光透过树桠瞥见一抹暗红色的身影正朝他们走來.她赶紧住了口.突然解下身上的大氅.然后拿捏好分寸在某个合适的时机披上了乌烈的肩膀.
乌烈怔怔望着她.一时呆住了.
“我不冷.你穿的才单薄.可别受了风寒.”妘夕语气中透着关切.亲昵地为乌烈整了整领口.然后系上了披风的缎带.说完默默挽住乌烈的手臂.在看见地下那个靠近的人影之时.假装露出一丝尴尬和羞赧.急忙撤了手回头惊讶地看向來者.“呀.是荣太子.”
乌烈在怔愣过后自然看出了妘夕的把戏.虽然他不懂小姐为何要如此做.但她自有她的理由.他配合便是.
果然豫荣嘴角带着一抹笑.看向河边幽会的两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出來消消食.不想叨扰两位了.”
“殿下见笑了.”妘夕问道.“我还以为殿下随洛元先渡河了.”
“不急不急.八王子有军务在身.本王说白了就是闲人一个.打仗的事交予那些骁勇的将军们便是.”豫荣依旧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这督军说起來也真是极不负责.都不知道督到哪门子去了.
他顿了顿又抬头看向乌烈.眼中若有所思.“早就听闻乌副将是骁王麾下的猛将.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月影杀手’.改日有幸本王倒想亲眼见识一下你百步穿杨的好箭法.也不知你和我那英勇无双的姐夫若比试一场.会是谁输谁赢呢.哈哈哈.”
乌烈面上依旧是平静如水.举手朝豫荣做了一揖.
“夜深露重.妘姑娘还是多保重自己的身子.”豫荣意有所指地看向妘夕依旧平坦的小腹.将她眼底的一丝窘迫和慌乱收入眼中.
等那抹影子消失在月色里.妘夕回身重重叹了一口气.她应该表现的沒有什么破绽吧.
乌烈岿然不动地立在那儿.妘夕知道.她还欠他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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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河面上白色的水气还未完全散去.船夫已经驾着几条船一字排开.
待到靠岸.豫荣在人群里扫了几眼却依旧沒有发现妘夕的身影.好不容易忍到驿馆.豫荣上前叫住了乌烈.“乌副将.怎么不见妘姑娘.她不是随你一条船么.”
乌烈只是立在那儿.他无法回答什么.昨夜的谈话依旧烙在他的心里.虽然心痛的快要滴血.但妘夕的话他永远不会去违背.
“哦该死……”豫荣拍拍自己的脑门.他一时情急竟忘记乌烈不能开口说话了.讪讪笑了笑.摆手走开了.
小八早已经在驿馆设下宴席.虽然身处战场.但这里早已经被岚夏和北崇的联军所控制.算是供给粮草的大后方.虽沒什么山珍海味.寻常食材倒是充沛的很.
“墨墨也真是的.留张纸给我就走了……”洛元一边抱怨.一边同乌烈吃酒.对面的矮几旁坐着豫荣太子.依次是他那四个属下.
“來來.我敬荣太子一杯.希望这次三哥他们一举扫平齐鸾.从此西北再无战祸.我们两国的百姓也得享太平.”洛元年纪小小.说起话來却已是头头是道.
“八王子说的好.大家满饮此杯.”豫荣举起酒杯.自然大家也纷纷响应.
乌烈平时甚少饮酒.今天却一反常态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小八瞧出些端倪.笑道:“乌烈.你可莫要饮醉了.叫三哥见了不饶你.”
豫荣瞧在眼里还以为乌烈是为了心上人之事所扰.三分酒意上脑.他起身拿着酒壶來到乌烈的桌旁.”我说乌副将啊.你何苦借酒消愁.本王知你为何事烦忧.这样好不好.等见了骁王我便让他成全你和妘姑娘的好事……”
乌烈突然打翻了酒壶愤然起身.把一旁的小八都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做什么.快坐下.”洛元赶紧把乌烈压了回去.然后对豫荣赔了笑脸.“荣太子莫要见怪.乌烈只是喝多了.”
“无妨无妨.”豫荣说着弹了弹衣服上溅到的酒渍.嘴角向上弯起一道弧线.
突然驿馆外一阵躁动.然后就听得一个士兵匆匆进來禀报.“八王子.骁王殿下來了.”
“什么.三哥这么快就回來了.看來事情比我们预料的还要顺利.”洛元激动地拍案而起.同乌烈、豫荣他们一起迎了出去.
此刻的赫承已经下了马.将手里的头盔丢给一边的将士.满脸风尘仆仆地走了过來.见了洛元.两兄弟立即互相碰了碰肩.
“哟.姐夫你眉头何时多了一道伤.不过沒关系.还是那般俊.不过若是姐姐知道.怕是要伤心难过了……”豫荣倒是一点也不见外.一口一个姐夫叫的亲热.
只可惜.赫承对他的话几乎沒啥反应.只淡淡回应道:“听闻太子爷殿下去希林河‘巡视’了一番.不知有何收获.”
“咳咳.”豫荣被赫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