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愠怒的轻瞪了简单一眼:“别那么多话,吃完快去温书,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别以为他不知道简单的意思,家里这么多人,吃的够苦的了,再加个简又又,这得浪费多少粮食,简又又做的东西好吃,以后她多长个心眼,早早去简又又屋里守着便是,既有的吃,还省了一顿饭。
简单不敢再多言,只匆匆扒完碗里的面疙瘩就出了厨房。
崔氏起身,对简洁说:“吃完把碗洗了。”
“知道了,娘。”简洁乖巧的应道,家里有简又又在,除了厨房里的活不要她做之外,其余家里剩余的活都是简又又干,简洁只负责厨房里的洗洗刷刷,已是很轻松的活,所以她也不会有怨言。
崔氏出了厨房,便往简又又所住的屋子走去,站在门口就叉腰大声嚷嚷:“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去把衣裳洗了。”
此时陆彩云已经回去了,简又又正在洗碗刷锅。
听到崔氏的催促,简又又忙应着:“娘,我马上去。”
简又又利索的把碗洗干净,收拾好灶台,便出了屋子,看到的便是院子里盆子里那堆得像座小山高的衣服,不用细看也知道这是全家人的衣服都拢到一起,让她一个人洗了。
一咬牙,简又又弯脚搬了盆子就往河边走去。
云岭村就一条河,是从云岭山上流下来的,河水很清,平常村民们喝的都是这条河里挑去的水,田里灌溉也从这条河里挑了去,好在这条河是途经整个村的,所以也不会让有些村民走的很远。
简又又到的时候,不少妇人闺女蹲在河边洗衣服,看见她走来,有人点头向她问好,也有人鄙夷冷哼一声。
对于友善的人,简又又回以浅浅的点头一笑,对于那些鄙夷的人,简又又权当无视,在上游的地方寻了一个空位,简又又将木盆放到石墩上,蹲下来拿起衣服在河水里晃一晃,待浸湿后便拎起来放在石头上,抹上香胰子,用棒槌敲打。
这个时候,皂角是有钱人家用的,像农村人只用得起香胰子,而且一般也只舍得在洗衣服被褥的时候才舍得拿点出来用用。
反复敲打过后,简又又将衣服重新放进河里搓洗干净,然后再拧干。
这里的衣料大多是麻布,穷人家哪里穿得起纯棉的衣服,沾了水后又重又沉,一个人拧干也需要费老大的劲。
简又又将洗干净的衣服放进另外一只盆里,又拿起一件正欲洗,忽见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一名少女气呼呼的跑了过来,还没看清楚是谁,便听到一阵谩骂:“简又又,你找死啊,你这脏衣服洗过的水都流我那里去了,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要洗衣服给我滚到下游去,小心我抽死你。”
少女生得清秀可人,只是那凶狠的表情破坏了她的美感,双手叉腰,骂起人来中气十足,整一泼妇形象。
简又又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很快记起眼前的女子是谁。
王爱玲,因为爹娘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当宝贝养着,而又仗着有个当村长的亲叔叔,在村里作威作福惯了,平日里有事没事便找机会欺负她,嚣张跋扈的脾气比村长的女儿还要大,一般同龄的姑娘没人敢惹她。
照简又又看,不是村长的女儿脾气不大,而是人家懂得利用,自己装模作样当个白莲花,王爱玲不是喜欢跟在她身后拍马屁博好感么,那就什么出头坏事都由她上,自己博得美名还不惹身腥,瞧瞧,多好的算计。
简又又继续将手里的衣服放在河水里浸湿,清澈见底的河水还能清楚的看到肥大的草鱼在里面游来游去,看得简又又直吞口水,这模样落在王爱玲眼里,便成了无视。
这向来任人欺负的简又又,何时变得这么大胆,不应该哭着求饶然后乖乖的跑到下游去吗?
王爱玲心中来气,伸脚蹿了简又又一脚,怒骂:“贱蹄子,敢跟我装聋作哑,胆肥了你,今天我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天为什么这么蓝。”
简又又正沉浸在美味的鱼肉之中,对王爱玲的一脚还真没留神,这突然的一痛让她龇了龇牙,眼见王爱玲扬手就要向她打来,简又又忙跳到一旁,因为常年饥一顿饱一顿的关系,这副骨瘦如柴的小身板因为蹲的久而突然站起来有点头晕。
“你还躲?!”王爱玲陡然拔尖的声音刺的简又又耳膜微微作响,她这话的意思,显然是简又又不能躲,不仅不能躲,还得乖乖的站在原地让她打个爽。
简又又无语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是王爱玲蠢呢,还是王爱玲蠢呢,还是王爱玲蠢呢?
恩,一定是王爱玲蠢。
“不躲让你打?你傻还是我傻?”简又又这么想了,也这么说了。
只听话落,虽然隔得远,但也有少数轻笑声响起,王爱玲气得涨红了脸,不可置信的瞪着简又又,就跟活见鬼了似的。
可不是活见鬼么,平日里这简又又见了自己哪回不是像老鼠见了猫,今天竟敢这么跟她呛声。
“简又又,你……”
“我什么我,合着你洗衣服的水可以往下流,别人就不可以,这条河写上你王爱玲的名字了吗?还是你仗着村长是你叔就可以不可理喻,耍赖跋扈。”
简又又一口气不带换的说完,直将王爱玲说的傻眼,愣是没有还嘴的机会。
在河边洗衣服的都是云岭村的人,谁不认识简又又,简又又的性格谁不晓得,这口若悬河将王爱玲挤兑的哑口无言的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