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幸年穿好靴子,整理道袍的时候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红痕,他心中有丝古怪,连忙凑到铜镜前看。只见白皙的皮肤上一抹红色的犹如梅花的标志,哪怕他走出了心魔也没有消散。他搓了几下,结果那红梅就像本来就在皮肤上的,根本一点都没有掉落。
纸人说过的,引魔粉只要人呼吸进一点就够了,红梅印记只会在最开始出现,后面就会消散掉。按道理来说,他这个印记不该还在才对。原幸年努力回忆着他进入心魔前萧元的动作,他有只手是紧贴在道袍上,手指的动作弧度并不大,那并不是、并不是引魔的法决。他再细想,脑海中一遍遍浮现萧元嘴中低声的呢喃,差点惊骇的要跌倒在地。
君政看原幸年傻愣在镜子面前,不由好笑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对镜自怜吗?”
原幸年大脑空白,他僵硬的转过头颅,嘴唇发白而干燥。
“师兄确定引魔粉是萧元的吗?”
现在已经成为禁药的引魔粉,萧元又是从哪里拿到的,又有谁还有这种可怖的玩意。原幸年又忍不住想,这一切是不是又是规则出来捣乱。
“除了他,还能有谁。”君政飞快的回答道,“难道你在这里惹了别人不成?”
原幸年唯一想到的就是费桦多,顿时抽了抽嘴角。如师兄所说,他从来都是安分守己,也没和别人有过摩擦,再者他是天门宗的天子骄子,他们巴结还差不多,又怎么会有人想不过去给他用引魔粉呢。可是,他心中还是有疑虑。
“萧元亲自承认了?”原幸年又问道。
君政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微微皱了点眉头,“他自尽的,况且我问到他引魔粉的事他也很惊恐。你在怀疑什么?”
难道他想错了?原幸年也有丝迷茫,他忍不住想也许那触发引魔粉的法决还有其他的。
“因为我脖子上的没有消失。”
“哦,有可能是劣质的吧。毕竟引魔粉需要的材料现如今也有好几种都消失了。制作它的人也需要用其他的代替了吧。”君政猜测道,又关切问,“你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原幸年认真的感受了全身,从识海到内丹都没有察觉出奇怪,因而摇摇头。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脖子上有轻微的灼热,看向铜镜时,那红梅的痕迹已经在慢慢消退了,很快就恢复了一片白皙无痕的脖子。原幸年和师兄说了声,得到对方一个“你看吧这肯定是劣质的”的眼神,他也就没放在心上,走了出去。
刚推开门,就和费桦多打了个照面。对方正低垂着头懒散的靠在伊堪酒的房门前,注意到他出来,嘴角微妙的笑了起来。
“心魔滋味感觉如何?”费桦多纯粹是无聊才问。
原幸年斜睨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肯定比你这个想示爱还纠结的人滋味好。”他对看不习惯的、欺负朋友的人从来都是冷淡的很,只是以往都表现的不温不火,现如今反倒是放肆了。原幸年甚至任性的想,反
正师兄会帮他解决的,虽然他也不会真放肆的太过分。
费桦多呵呵笑了两声,站直了身体就推门进去了。
原幸年看到房间内一处,摆放着精致的桌椅,还没来得及看完就被费桦多轻声关上了门。他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短笑,又慢慢弯下了嘴角。他曾经和费桦多一样,如今依旧好不到哪里去。还是要找个时间和堪酒好好说说才是,这个天真可爱的乌鸦嘴他还是挺喜欢的。
上午的对战刚结束不久,有很多修士都认得原幸年,他一路走过去也有不少和他打招呼的,他都一一微笑着回应。笑容恰到好处,再加上那精致的容颜,顿时让许多修士都产生了好感,甚至还有人想要去询问他入心魔是什么感觉。不过原幸年敷衍了两句,就径直到了裁判面前。
裁判看到原幸年一哆嗦,手中的牌子都差点要掉地上了。他以为对方是来找他算账的,毕竟他在对战台下可是说了要抓了他的话。
原幸年扬起好看的笑容,满脸诚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了那断裂的竹签,“请问能够换吗?”
这裁判也是个奇怪的人,之前还怕的要死,现在看到那精心制作的竹签坏成这样,顿时乱叫道:“你这是拿它当剑砍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制作这竹签要耗多少心力,结果你倒好,就这么弄坏了?”
原幸年脸上有些尴尬,他沉默的看了眼那粗糙的竹签,决定还是忍着别回话了。
“换可以,一百枚下品灵石。”裁判说了一堆,最后来了一句。
原幸年终于弯起了嘴角,温和的说道:“我还是去麻烦宗主一趟吧,劳你费心了。”他说完也不理会傻掉了的裁判就径直去宗主府邸,让他交一百枚下品灵石,他真当他是好欺负的人?这炼心宗看来也是乱七八糟的人多,大宗门难免会有这种人存在。
裁判顿时急了,心里腹诽着大宗门的弟子连一百枚灵石都不舍得,只是面上还是讨好的笑:“我刚开玩笑的!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较真。唉,真是,等下我就给你换一只竹签。”
原幸年佯装认真听训,实际上早就不知道发呆到哪里了。那裁判也是利落,也许是觉得敲诈不起来,也不墨迹的直接给他换了新的竹签。
“拿去。以后再坏了我可真收你一百枚灵石了。”这裁判到后面还是念念不忘,忍不住又絮叨起来。
原幸年接过竹签将它放进储物戒指里,也不管裁判听不听得到说了句就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