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歌又在引仙楼外跪了一夜，走的时候依然是那副毫无表情的面瘫模样。
第二天宫主太原召集纯阳宫所有弟子，在主殿前的乾坤广场上宣布开山收徒，焚香祭天，抚顶授玉牌，收了风清歌为关门弟子。
当时场面比之长安收五个徒弟时，隆重更甚。
六位上仙坐在主殿之上，宫主居中间主位，右边依次为扬州，洛阳，成都，左边上首坐了巴陵郡，然后才是长安，长安下手还留了个空位。
苏糯糯之前好奇那个位置是谁的，如今想来应该是金陵当初的位置。
她站在长安身后，看着殿内站着的内门弟子，以及外头广场上乌压压一大片外门弟子，忽然就想到离阁内那个海棠树下温润的男子。
如果不是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也应该坐在这里，接受数万弟子的朝拜吧。
现今却落了个修为散尽容颜尽毁的下场……还真是让人心疼呢。
苏糯糯恍恍惚惚地想着事情，冷不丁脑门就被人敲了一下，痛得她惊叫出身，忙不迭地捂住自己的额头。
“站在贫道的身边，你还在想什么呢？”长安低沉的嗓音传入耳畔，苏糯糯这才发现已经散场了，几个师兄师姐似乎被打发走了，只剩下几个负责清理场地的外门弟子和他们两。
苏糯糯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撅着嘴说道：“道长你也太霸道了，就算我是你的宠物，想什么事情也管不着吧……”
她看着长安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吓得慌忙住了嘴。
不过十一二岁少女的模样，身高才到自己胸口，睁着一双仿佛能掐出水来的大眼睛，就这样可怜兮兮地仰头望了过来……
长安有一瞬的愣肿，眼里的情绪转瞬即逝，手上凝了灵力覆上苏糯糯的额头，消去疼痛的同时自然而然地拉住了她的手。
“回去吧。”他说。
苏糯糯看着自己被长安宽大的袖子遮住的手：“……”
于是长安就这样牵着某只兔子一路慢悠悠散步一样向引仙楼走去。
一高一矮，一素一艳，远远地看上去，就好像一对美好的……父女。
“糯米其实是长安上仙和一只兔妖的私生女”这一八卦也不知怎么地就在纯阳宫迅速地传了开去。
不过当事人这时候还不知道，长安着苏糯糯的手，一边走一边看着远处的云霞说道：“没有贫道的允许，不可以和别人谈恋爱。”
想了想似乎不够，又添了一句：“不许谈恋爱。”
苏糯糯炸了，她是女主角她不谈恋爱还有谁看这
不过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不但不敢说出来，作为一只宠物兔的苏糯糯同学还十分没有骨气地抱住了长安的手臂，嗲声嗲气地说道：“道长你放心~就算糯米喜欢上谁了也一定会经过你同意的~！”
笑话，上次她只是心里想了想雄兔子，这妖道就把满山兔子全部屠干净了。如果这时候她要是表现出一点想要跟别的男人私定终身的意图，长安说不定能把全纯阳宫的男人给屠了……
明明满身仙气，绝然于尘的道长，苏糯糯怎么也看不出他会是一个杀伐果断，仙妖魔三道皆惧的大煞星。
她这两个月也悄悄听人八卦过，似乎长安当初也收过一个兔妖灵宠，并且力排众议收为徒弟，结果在他一次闭关突破的时候被仙道合力处置了。在他出关后便大开杀戒，将牵连的人都以雷霆手段消灭，还让人敢怒不敢言。
所以长安收她的时候再也没人敢说什么不允的。
不过这些都是道听途说，而且没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聊的事，当初到底是什么情况苏糯糯跟金陵打听过，只是后者但笑不语，不愿多提。
于是她最终只确认了一件事情——道长果然是有恋兔情节的！
有恋兔情节的某道长看着撒娇发嗲的兔子，还是没忍住用另一只手扯了一下她肉呼呼的小圆脸，轻笑道：“不会同意的。”
说完看着有向苦瓜脸发展的某兔，还是再补了一句：“你还太小了。”
所以说，不让谈恋爱什么的是因为她年纪太小了？
苏糯糯眨眨眼，下意识地顺手挽住了长安的胳膊：“知道啦知道啦~道长其实对我还挺好的嘛……”
后者看着她自然流露地对自己小女儿一般的依赖，眼底笑意流淌，任她挽着自己向前走去。
谁知这只兔子话锋一转，又问道：“道长你对我这样好，是因为我和你以前那个兔妖徒弟像么？”
长安脚步一顿，低头看到倚在自己自己手臂上的白色发顶。
“不是。”
“诶？那是什么？”
“因为我喜欢。”
……
长安向来如此任性，做什么事情都是因为喜欢。
喜欢当道士于是入了纯阳，喜欢游历八荒于是少有留在宫里，喜欢一个人便不收徒弟，喜欢养兔子便带回了苏糯糯。
苏糯糯和他相处了这些时间，也开始弄清楚了他的个性——没有看出外界传闻的冷酷和暴虐，只是喜欢随心所欲罢了。
以她的理解来说，长安就是很典型的自我中心主义，只要顺自己的心，不管他人死活。
此时长安的话不过是让他的个性添加上了更加鲜明的一笔罢了。可是他却又是用那样认真的语气说出来，让苏糯糯有些摸不准。
因为我喜欢……喜欢兔子？
或者是喜欢收养了她？再或者是喜欢逗弄她？
苏糯糯疑惑了一下，仰头看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