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郡王爷倚在二楼的栏杆眉眼弯弯地用羽扇拍着手掌‘啪啪’作响:“算盘!”
“属下在。”面无表情的管事垂首对着上面手舞足蹈跟打了鸡血似的主子行礼道。
“收了他的银票,给爷取一万两银票来押上!”如同春天的猫见了耗子,总算是有了入眼的游戏对象。对于赌徒来说,豪赌一场也是难得的幸事,郡王爷只觉得兴奋莫名!
“是。”管事应了才要转身,楼上好听的声音又传了下来,话里的内容却不大好听:“让后面把棺材也预备好,送佛上天,郡王爷我要把小子你从哪里来再送回到哪里去!”
岳西听了微微一笑,并不接口,提了笔将自己的名字在两张生死文书上都签了,又用拇指蘸着印泥加按了手印。
签完后她拿起两张纸来看了看又丢在了桌上,随即活动起筋骨来。
“哎,你都快死了,现在才开始练功是不是晚了点儿呐?”郡王爷伸着脖子往八仙桌上的文书上看了看,眼睛便瞟向了立在楼梯口的童子,那名童子马上就过去将两张文书放在了托盘上举着送上了楼。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练会儿是会儿吧……”岳西随口应了,手脚却没有闲着,除非万不得已,在剧烈运动前做一下热身运动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是保护自己身体的一种有效方式。
“岳……西……”郡王爷从童子举着的托盘里拿起生死文书念出了岳西的名字,而后他点了头:“没想到你的字这么漂亮。可惜了了……”
岳西没有言语,她迎面对着的房间里已经有了动静。
右侧楼梯下一直紧闭的屋门打开,两名赤裸着上身的壮汉扛着一捆地毯走了出来,也不说话,直接铺在了地上。
薄薄的地毯上有几处黒褐色的印记,岳西知道那是血液洒在上面又干涸以后的样子。
“兄弟!”郑宝才显然也看到了这些,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难得今儿我觉出饿来了。”岳西提步上了那块带着斑驳血迹的地毯,四处都踩了一遍,她才对着郑宝才咧嘴一笑:“待会儿咱兄弟吃羊杂碎汤去,该郑兄你请了!”
“成!一人一大碗,多放点胡椒面,再要两个发面火烧,兄弟你够吃吗?”郑宝才鼻子一酸,眼睛已是含了泪。
“我嘴馋,就想吃羊杂,火烧都归郑兄你了。”岳西笑嘻嘻的说道。
郑宝才转身对了门,话,已然接不下去。
一碗羊杂汤,岳兄弟怕是吃不上了……
他心里难受极了!
自己一时嘴欠,就把朋友推上了万劫不复的地步,他对不起人家!
而且这情,他一辈子也还不上了……
“主子,都准备好了。”说话一团和气的管事手里也端着一副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放着一张盖着烫金印记的银票。
“咱们这边儿谁愿意下场子玩玩呐?”把手里的生死文书又放回托盘,郡王爷又趴回栏杆上,慢悠悠的问道。
“主子,让小奴们接下这场吧。”小童托盘举过了头顶,直接跪在地上“先前,小奴们做事不利,求主子给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那语气说的岳西已经是个死人一般。
郡王爷盯着岳西,岳西则走到管事身前拿起了那张银票来看了看而后说道:“待会儿都给我换成一百两一张的,这么大的银票花着不方便……”
郡王爷听得眉心一跳,他笑着点了头:“往死了打……爷我不爱听他说话……”
“是!”那童子立时面带了喜色,起身跑了下去。
“斗武的规矩再和岳公子您说一遍:双方一经交手,百无禁忌,以一方不能还手为终止,生死文书已签,死伤自负,都与我消金馆没有瓜葛!”管事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并用手一指地上铺着的地毯:“以此为界限,出局者上刀山!”
“双方可有听明白?”他口里问的是双方,眼睛却只盯着岳西。
岳西点点头,见那对儿高矮模样一致的侏儒已经同时迈上了地毯,她也提步走了上去。
“兄弟!”郑宝才双目通红的紧走几步到了岳西的身后叫住了她:“你有什么话和哥哥说的?”
“一会儿吃羊杂的时候,再给我加点醋!”岳西轻笑着说道。
“嗳!”郑宝才扯着嗓门应了,一对儿大泪珠子也啪嗒一声砸到了脚面上:“哥哥记住了!”
“哎呦可吵死爷了,不就吃碗杂碎汤吗?喊这么大声儿是当爷没吃过吗……”郡王爷手中的羽扇扇得飞快:“行了,行了,赶紧开始吧,说的爷都饿了……”
地毯不大,方才岳西已经走了一圈儿,估摸着长宽差不多,也就一丈五左右。
如今两头的位置已经被那对儿侏儒站了,岳西只能站在了中间,这样一站,不管她面朝着谁,都将把后背留给另一个人。
当她的两只脚都迈上地毯后,马上有人用插着大刀片子的木板一条一条的围在了毯子外面,不一刻,偌大大厅里除了地中间的那一块被地毯覆盖的地面,其余的地方已经都被这样的刀尖冲上的刀板所铺满,满屋子都是森冷的铁腥气!
那是血的味道……
“原来这就是上刀山……”楼下没了落脚的地方,郑宝才被请上了楼。
立在栏杆处,他逼着自己瞪了眼看向大厅里的一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天热,咱们这里就改了上刀山,冬天的时候这里可暖和了,四周摆的都是烧的正旺的碳火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