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西抿着嘴一笑别过了头去。
“郑兄。”二人又上了驴车,叶勉程探过身子对着郑宝才问道:“刚才那个人姓什么来的?我和他借了银子呢……”
“……”岳西忍不住又想抬头望天了。
“往前一直走……”郑宝才在城西算是一霸,过去抢地盘的时候没少得罪人,因此现在倒是不敢把家安在城里,宁可他一个人多走些路,也要保证了一家老小的平安。
但就如岳西所想,如他们这种人也必定是狡兔三窟的。
七扭八拐,驴车停在了一处小门小户的院子前,郑宝才下了车,从身上摸出钥匙来开了门,让岳西直接把驴车赶进了院子。
“岳兄弟,就照咱们哥几个昨晚上商议的,你我都出手,赢了的那个可要请客,若是哥哥赢了,兄弟你可还要给我爹再买上十坛子好酒!”
才进了院子,郑宝才就撸胳膊挽袖子的要打架一般,兴冲冲的对着岳西说道。
“那是自然,既然已经赌了输赢,输了自当愿赌服输。”岳西负着手慢悠悠地在这所小院里走了一圈,推开一间没有上锁的屋门,她探头往里面一看,见一张脏兮兮的破旧架子床上摊着被褥,屋子里隐隐约约弥漫这郑宝才的臭脚丫子味……
“郑兄常宿在这里啊?”她随口问道。
“没谱。”郑宝才走过去将院子里三间正房的门窗都打开了,散散屋里的潮气:“晌午事儿多,就会到这里歇歇,晚上哥哥无论如何也得宿在家里,要不然,我爹能骂我三天不带重样儿的!”
“兄弟,这事儿总要有个先后,你看咱俩谁先开始?”
“长者为先,自然是哥哥先请。”岳西知道他是想漂漂亮亮地在自己面前显露一下身手,因此乐的给他这个机会。
反正最后不管谁赢了,实惠都是她落下,只要把楚家的旧宅买下来就成!
昨天半夜,郑宝才和叶勉程经过一番打斗双双挂了彩,一起成了脑残人士,打过之后,这两个人又和好如初,一起帮着岳西拿下楚家旧宅出谋划策。
郑宝才说了几条建议之后,都是叶勉程说好,岳西却摇了头。
于是郑宝才要和岳西比试比试,都出手去对付刘举人家,谁先把楚家的旧宅谋过来,还不能花出比市价高的银子去就是算赢!
“我押宝!”叶勉程从怀里摸出一张面值不大的银票来在岳西和郑宝才眼前分别晃了晃:“押岳公子赢!”
“你就等着连裤子都输光了吧!”郑宝才见一直站在自己一头的县令大人临时倒戈,颇为他的人品所不齿,他抬头一看太色,便急匆匆的朝外走去:“事不迟疑,迟则生变,今晚上咱们就开始!我先出去准备准备。”
丢下两个人在院子里,郑宝才独自出了门。
岳西先是把小院里的几间屋子转悠完,才问戳在院子里发呆的叶勉程道:“帝都里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城门口增加了那么多的官兵检查来往的行人?”
“说是……”叶勉程侧头想了想,自顾自地嘀咕道:“刚才姓郑的说那个捕头行什么来的?”
“李。”岳西觉着叶勉程是被叶秋砸坏了脑袋,有点记性不好了……
“对!李捕头说是昭毅将军平叛班师回朝了,这一战就是两年!”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劳民伤财!”
“而且打的还是咱们大昭皇室正经的亲王……”
“上面怕叛军刁民混进来城,所以这些时日都查的严,尤其是东夷那边儿的人一经查出都是直接收监的……”
“现在城里也加强了守备……”
叶勉程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说着方才从李捕头那里听到的消息,岳西脑子里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想要记起,又死活的记不起来……
“昭毅将军……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岳西双手抱胸倚在正屋门框的边上自言自语道。
叶勉程闭了嘴。
看怪物似的在岳西身前走了两圈,而后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娘娘啊,您是不是脑子被您赶得那头驴踢过了?”
“嗯?”岳西站直了身子,也开始挽袖子,看那样是要准备对县令大人动手了!
“别别!”叶勉程虽然不怕岳西对自己出手,可问题是他不敢还手啊,所以只好躲开她:“昭毅将军不就是丞相家的公子,您的庶兄韩阳春吗!”
“……”难怪是死活想不来了。
韩月夕是嫡出,而韩阳春和韩花朝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韩月夕的母亲脾气古怪,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带着她搬出了相府,母女二人独自在太常居生活,连丞相大人都甚少迈进自己正妻的屋子。
“这一家子是要团圆了啊……”心里莫名的拱起一团怒火来,岳西又不能真把知县大人按着揍一顿,于是便溜达进了厨房刷锅烧火:“提桶水进来。”她对着门外又发起呆来的县令大人喊道。
“您说,我除了做官以外还能做点什么营生吗?”叶勉程果然提着一桶水进了厨房,只是他袍子的前摆以及两只袖子都是水淋淋的,一看就是干活不利落,连从井里打桶水上来都不利落。
岳西烧了锅热水,洗出几副碗筷来,又进屋去找出茶壶和茶叶,她泡了壶茶,才要给叶勉程倒上一杯,他就赶紧接过了茶壶去:“不敢……不敢……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