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啦……娘啊,不要哭……我心疼啊……”
昏睡中的岳西一直不得安稳。她时不时的挥舞一下手臂想要拉住什么,或者断断续续的说一些话。
楼夫人的房间里只有她与岳西两个人,她把所有人的都轰出了屋子,包括赢素也不能在屋里驻足
小院里站满了人。
赢素推了早朝,一直在屋门外站着,不管是思想和身体都是麻木的。
他不能想象若真有个好歹自己该如何活下去……
一想到这些,似乎以后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拉过岳西的手,楼夫人手指搭在她的脉上,少倾过后她叹了口气,可并未松开女儿的手。
“醒醒吧,你都睡了好久了……”岳西脉象已经趋于平稳,可仍旧时不时的梦呓几句。
楼夫人双手拉着女儿的手轻声说道:“不要想了,不要那些过往你便不会痛苦……”
“疼……”岳西呻吟一声,眉头紧锁了下随即睁开了眼。
短暂的迷茫过后,她望向坐在自己身侧的楼夫人:“娘……”
“还疼?”楼夫人伸手准确的揽着了岳西的肩膀将她扶着稍稍坐起来些,并摸了一个枕头想要往她的身后垫。
岳西往前倾了倾身子,接过母亲手里的枕头靠上果然觉得呼吸顺畅了很多。
“娘,您坐。”扶着楼夫人坐在床边岳西往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母亲的房间。
她语气故作轻松地说道:“您不用担心,我这个是老毛病了,小时候就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疼上一阵,倒是什么都不耽误。”
“月夕从生下来就在我的身边,她打小可没有这个病。”楼夫人淡淡的说道,听不出喜怒的情绪来。
岳西心里却是大吃一惊,总觉得她这番话说的别有深意。
再回想起自己昏倒前母亲质问赢素的那些话……
岳西打了个激灵
“陛下身上的蛊叫做‘招魂’。”楼夫人望向窗户的方向,眼睛却感觉不到一点光亮。她估摸着天是已经黑了。
“不是叫什么‘子孙蛊’?”岳西小声问道。
“嗤”楼夫人冷笑出声:“巫蛊之术,历朝历代都是被官府所严禁的楼家的开派祖师娘娘若不是给它取了这么名字,这一对儿蛊虫怕是也流传不到我的手上了”
“招魂?”岳西心中一动。
“不错。”楼夫人转过头来对着她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道:“所以……我知道我的月夕,那个我生我养的孩子……已经没了……”
“娘你不要哭”看着楼夫人的眼睛又染上了血红之色,岳西猛的坐起身子扶住了她的双臂:“她在……她一直在……”
岳西轻轻的,试探地靠了过去,楼夫人并未推开她……
岳西长出一口气,用力抱住了这个孤独的女人:“娘,她一直在。”
她抱着楼夫人让她感觉着自己的心跳:“有时候,我觉得我和月夕就是一个人……”
“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楼夫人痛苦的闭了眼睛:“前世今生,不管你的魂魄如何流转,你们都是一个人”
“您早就看出来啦?”楼夫人的回答让岳西吃惊:“我……我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我自己生养的女儿怎么会认不出?”楼夫人的声音越发的小了,几乎是在自言自语:“那孩子懂事孝顺,心地良善……若不是她自己愿意,我如何会舍得那么早就让她出嫁……”
“她只见了陛下几次就欢喜的不得了,我却觉得陛下倒是对花朝……”楼夫人拍了怕岳西的背,似乎是在生气:“可你不停娘的话啊”
“还说陛下早就允了你的,还给你留了定亲的信物……你跟娘说,他什么时候来求娶,你就什么时候出嫁,如果他要是娶了旁人,你就一辈子守在娘的身边……”
“月夕……你傻啊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不听娘的话呢?要知道你孤苦伶仃的在行宫里熬得那么累,那么疼,娘拼着抗旨也不会让你嫁给他……”
“呃……”岳西的脸色骤变,胸口又针扎般的刺痛起来,她拧着眉躬下了身子,尽量克制着,还是从口中溢出一声呻吟
“娘不说了你也不要想过去的事情……”楼夫人几乎是立时就停止了喃喃自语,她伸手在岳西的背上摩挲着:“那些都是月夕记在心里的,到……到最后也不能释怀的东西……”
上一世的如影随形的梦魇直到她穿越到韩月夕的身子里,又站在韩月夕曾经住了五年的‘静中圆’前面的时候,岳西心里就隐隐有了预感:自己的灵魂能依附到这具身体上绝对不是偶然的事情……
再到她看到腊梅树下一身红衣的赢素,她便知道了结果:这是宿命
前世因今世果,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那些韩月夕的最彻骨的痛也点点滴滴的刻在了岳西灵魂的记忆里。
今日,楼夫人终于给了她一个解释:你们原本就是一个人,是有着同样灵魂的前世今生
岳西的一只手捂着剧痛不已的胸口而她的另一只手则用力的抓起了身上的被子使劲的扭着攥着扯着……
那股久违的,几乎被她忘却的恨意又控制不住的冒了出来,让她有了想要与这个世界同归于尽的疯狂
“够了够了”终于松开抓着被子的手,岳西摇着头大声喊道:“再这么恨下去咱俩就一起死吧”
“娘子”房门被从外面撞开,一袭白衣的赢素踉跄着冲进屋里几步就奔到床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