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她看出来,那很危险。”仇晟顿时有些不赞同。
“阿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离去之日近在眉睫,我们必须放手一搏,要是被发现,我便杀了她。”甄月眼光乍寒。
半响片刻,仇晟忽地抱住甄月,目光如炬:“好,我们放手一搏!”手臂力量渐渐收紧,晞微的阳光倾泻在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上,绽放着耀眼的光芒,他们的脊背逐渐挺起,带着决胜的目光望向前方,生死存亡,最后一击,早已不远,它们悄悄的靠近,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只等惊雷现天!
仇晟送来人皮面具,已是三日之后,甄月坐在铜镜前,手法熟练的将面具带在脸上,脸边缘与毛发用比较黏的液体紧紧固定着,带人皮面具的手法与现代的面膜大体相似,所以阿仇讲解一次,她就一点就通。
沿着轮廓线条细细的按压,眼皮也粘的细小,整体面貌与四月相似度极高,但也并非完全相似,她穿上四月常穿的褐色长衫,又练习四月一贯温和的笑脸,待准备妥当,她才重重吸一口气,上下打量好几次,才成竹在胸。
四月每晚酉时都会去趟水莲阁,一待便是一个时辰,天色渐晚,雾气浓重,白日天色一直阴沉着,到了晚上越发阴黑。
寒风吹来,不禁毛骨悚然,甄月弯低了身子,脊背看起来微微弓着,这是四月的常态,她又摸了摸脸颊,觉得万无一失,看了一眼路尽头的水莲阁,心中的坚定一刻未动摇。
水莲阁在四院的南边,幽静宁远,荷花香四溢,沁人心脾,路过的侍女跟侍卫,见到易容后的甄月。都纷纷颔首,并未一路盘查,给四月放行,也是右使专门交代的。
路过小径生岔的花园。便是一碧莲池,池子虽然不大,但也清丽雅致,与白莲池想比,更显秀气玲珑。因值深秋,即将入冬,莲花早已凋落,留下层层枯叶,凉风带起阵阵碧水涟漪。
“见过四管事,您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通知右使大人。”叶痕院外的侍女浅笑道。
叶痕院的名字都是右使所起,意境悠远,不免让人深思,水莲阁、叶痕院。甄月浅然一笑,点头道:“那我便在这里候着,有劳了。”
“不劳烦。”侍女垂首一笑,步态轻盈的朝院内行去。
甄月抬首大约的打量一番,四周侍卫每一盏茶的功夫便会巡查一次,频率略显频繁,叶痕院离北院极远,这里的警卫明显是近日增加的,看来四月跟古雪芙商讨的事情必定举足轻重。
“四管事,请。”通报的侍女走在前头带路。
刚刚踏进叶痕院。走了一小会,便听到悦耳的琴声,委婉连绵,曲调悠扬。宛如情人的低喃,甄月是没想到平日冷艳的女子,竟然情调凄婉,与她常常表现出来的阴怨截然不同。
“大人,四管事来了。”
“恩,让他进来吧。”琴声未停。声音有些飘远。
侍女将甄月请到前厅便退了出去,而与此同时本要赶来水莲阁的四月,被突然冒出来的人,一棒子敲晕,拖到了茂密的草丛中。
烛光轻摇,古色古香的前厅满室昏黄。
“大人。”甄月猛地咳嗽起来,声音嘶哑,男女难辨。
“进来。”偏厅传来声音,稍稍停顿了些,想来是察觉四月声音有变。
甄月弯了脊背,缓缓走进偏厅,室内昏暗,只点了一盏灯架,让她的脸有些朦胧,一眼看去,与四月并无差别。
紫色的帐幔随风轻动,珠帘清脆,女子坐在软席上,双手抚琴,琴声缭绕,梅香浮动,宛如仙子,古雪芙按住琴弦,音律即止。
“四管事今日怎么了,声音听着与平日不一样。”古雪芙站起身,走过来。
“咳咳。”甄月拿出帕子捂唇猛地咳嗽,灰色的手帕有些大,都遮了她大半张脸,“近日感染风寒,咽喉不适,失礼了。”
古雪芙定定看她几眼,说道:“四管事身体不适,应该派人说一声,身体要紧。”
“不碍事。”甄月点头笑道:“爷的事才至关重要,我们做奴才的,当然以主子为先,不能耽误了主子的事。”
“难怪四管事能跟着主上这么久,真是通透。”
甄月一怔,主上?麒麟坊内都尊称主子为坊主,没想到私下叫他主上,看来这个男人的身份绝对不仅限于麒麟坊坊主,这么顺势分析,麒麟坊便不纯粹了。
古雪芙端了一盏烛灯放在书案上,又从檀木书架上取出一个圆形木盒,打开木盖,伸手从里面抽出一张鹿皮。
甄月眼眸精光乍现,不动神色的走过去,低眉顺眼。
鹿皮被铺开,竟是一张错中复杂的地图,里面有一条用红色墨笔标志的线路。
“从这里到这里。”细长的手指用力一指,按在鹿皮上,古雪芙目光尖锐道:“过秦川绕道祺连山,直到土格尔盆地,切忌,万不可走祺连山,直穿虽然节省路程,但是流匪太多,这一带很不安全。”
甄月缓缓皱起眉头,心思千回百转。
古雪芙见她不说话,沉声道:“四管事今日怎么心神不宁,这条路线可要记牢了,后面我再告诉你怎么过沙丘。”
沙丘?中原可没有沙丘!摇戈的烛火忽明忽暗,细碎的光映在甄月脸上,她敛眉,微抬首笑道:“大概是风寒导致,有些晕乎。”
“你声音有变,感觉有些怪怪的。”古雪芙因着四月的身份,一直客客气气的,此时却徒生一股怪异。
甄月一怔,学四月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