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回答我。”声音冷慢至极,让人不容反抗。
女子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鬼使神差的抬起头来,只敢望着马背上男子的光洁下巴,再也不敢往上看一分一毫,颤抖道:“我……我从来没听过鲁公秘录。”
“恩。”北墨凌点了点头,淡漠道:“既然不知道,那就没有留下来的用处,滕简,杀了!”语气平静无常,好像在说今日喝什么茶,晚上用什么膳,丝毫没有一丝考虑的痕迹。
“是。”滕简没有一丝疑虑,坊主生杀予夺担他早已服从成习惯。
长剑而出,快如闪电,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女子大惊失色,惊恐的双眸骇人的睁大,喉咙发出无限放大的颤音。
电光火石间,啪的一声巨响,一道银色飞针雷霆袭来,将滕简的长剑重重震开,打破了原先的方向,只在女子细白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女子因为极限的恐惧而呆若木鸡,察觉脑袋依旧在脖子上,呼吸由重缓轻,缓缓望向出手相救的甄月。
“大胆!甄月你做什么!”滕简暴怒望来。
坡壁上的魄杀队与左右二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纵观麒麟殿八年,何人敢在坊主面前造次,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古雪芙愣了愣,随即眼梢一丝冷笑。
仇晟更是惊的忘记身上有伤,一把拉住甄月,皱眉压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腰间的刀伤因为激动而牵引出更多的鲜血。
甄月见此皱了皱眉,不紧不慢的放下初三的尸体,起身走到北墨凌身旁,不卑不亢的望着他:“坊主,麒麟坊收集的情报向来准确,坊主觉得她有,那她便是有,杀她何其容易,只是伸一伸手指的事,为何不放长线钓大鱼,留着这个毫无反击之力的女子,坊主想要的东西自会浮出水面。”
北墨凌勾了勾嘴角:“你想说服我?”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替坊主着想,才以死明鉴。”甄月半膝跪地,展现充分的诚意。
“就你这毫不掩饰的性子,我真不知道你如何在集中营活了下来。”北墨凌策马回身对着滕简道:“回邺安,将这个女人带上,今日的事情也要好好彻查一遍!”
滕简还没回过神来,万万不敢想坊主会改变主意,以为是幻听,待察觉坊主有些不耐,才惊觉失了分寸,连忙领命道:“是!”
甄月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完全领悟北墨凌话里的意思,一听他留下女子的性命,心中的重石也缓缓落地,只见北墨凌又停了下来,侧眉看了她一眼。
“若我想要的东西没有浮出水面,那你就自己去尚律阁领罚吧。”
甄月凛然回道:“是,坊主!”
众人也是惊讶不已,万万没想坊主不仅没要甄月的命,还真的采纳建议,一时间也都佩服她不怕死的勇气,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古雪芙俏眉微皱,双眸翻江倒海,却也未表现的太明显,策马回身跟上离去的队伍。
只有一直沉静的左残到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惊讶,反倒有一丝意料之中,只是看向甄月时眼中不经意有一丝杀气。
滕简挑了挑眉,让手下将渐渐回神的公主丢上了马背,公主闷哼一声,知道暂时死不了,身子也不再抖的厉害,斜眼看了一眼甄月跟仇晟,眉心微微起澜,不明白这二人为何屡次救她。
甄月将初三的尸体放在马背上,翻身上马,与仇晟望来的漆黑眸子不期而遇,那里有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二人之间好像隔了一条长河,谁也游不过去。
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离开百香谷,马蹄溅去,惊起一地的血气,天空上不知何时盘旋了大片食腐的鹰鸩,纷纷停在满地的尸体上,争抢着盛宴。
临近旬阳城时,大队人马都在麒麟坊的行馆就宿,路过的街道,百姓们纷纷让路,不管这些人是何身份,让道总是没错。
月落星沉,鼻尖总是有挥之不散的血气。
甄月草草用膳后,便翻身上了屋顶,视线的开朗让沉闷的心也渐渐开阔,万家灯火,看起来温馨而遥远,她哈了口气,抬头望向满天寒星,冷月挂在天际,打着幽幽寒光,一点点折射在少女消瘦的脸颊上。
她嘴唇轻启,苍凉的歌声慢慢溢出,只是压的极地,不想被任何人听见。
初三,希望你去了天堂。
她不是个长情的人,也不是热心肠的人,别人的生死她从来都不关心,可初三与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初三平日细心的照料她的生活,她心中也尝到了久违的温馨,虽然他们是主仆,初三的照顾是本职所在,可她依旧感激。
不远处的楼阁上,一个墨紫长跑的男子迎风而立,随意系着的墨发随风舞动,像是上好的绸带,一双颠倒众生的脸在微蓝的月色下显得一丝苍白,男子凌厉的双眸望向远处屋顶上的女子,隔着一个院子,依稀能瞧见她瘦弱的身影,脊背挺的笔直,好像随时拔剑四射。
“坊主。”滕简一上楼阁,就瞧见坊主望着远处发呆,极其不愿惊扰到坊主,但思虑了会还是上前俯身道。
“恩。”北墨凌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
“回坊主,今日的黑衣人从武器、着装上,没有一丝标记,看来是早就谋划好,哈赤斯族人将公主奉献给东郯,这些黑衣人或许是东郯的人。”
“西郯可有什么动静?”北墨凌问道。
“西郯的探子回报,西郯现在风平浪静,都在准备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