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支流?要是我,我会怎么做?”北墨凌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唇角慢慢扬起,带着尽在掌握之中的笑意。
“张良,西奴之境最近可有什么动静?”北墨凌幽幽开口,有几分笑意。
张良一愣,却也知道主子不会无缘故的提起,连忙回道:“自从收复临阳,远驱西奴,西奴解慕高王一死,王庭分列,几大部族争先抢夺王庭,几乎四分五裂,游牧荒废,这几年的冬季很难挨过,殿下的意思是?”
就见北墨凌笑的高深莫测,缓缓说道:“看来,我们要搅搅西奴的浑水,是该崛起一番新的势力,这样才更有意思。”
张良与腾简都是精明能干之人,只轻轻一点,就能看破局势,二人目光一聚,沉声说道:“东郯是在放长线掉大鱼,西凉关!”
莫大的山河图,纵横交错,烟波浩渺,层层山峰巍峨壮丽,然而西北之地,一处荒凉之地在山河间渺小如尘,却吸引了当今权倾天下的霸者。
张良大笑一声,得意的说道:“论谋略谁能胜殿下?这东郯小太子正势在必得,却不知那点心思,早就露出端倪。”收起笑意,面色一冷:“殿下,我等应该即刻拿下西凉关,断了他的黄粱美梦!”
北墨凌眸色寒气乍起,有吞噬人的压迫之感,竟让武艺超群的张良硬生生退了半步,就见男子声线阴冷:“亏你们还在我身边这么久!取西凉关只会让他痛一下,我出手,就必定让他爬不起来!”
张良与腾简硬生生急出一身汗,他们二人在军事上也算是出类拔萃之人,可谋略怎能与惊世之才的主子相比?二人垂着脑袋,做咬牙状。
北墨凌指尖轻拂在壮丽的山河图上,密麻的勾线印满漆黑的眼眸,如同被踩在脚底的蝼蚁。
他声音轻慢之极:“让他取西凉关!让他吞并西郯!”
“任由他吞并西郯,统一郯国?那殿下想驻入西奴,难道不想控制西凉关?”
“没错,西奴只是我布局的一颗旗子。”北墨凌眼眸狠绝,声音像地狱刮起的冷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他吞了西郯,我在后面吞了他!”
挺拔修长的身姿湛然若神,他嘴角笑的阴冷,用戏谑的口气说道:“好戏已经开始了,会越来越有趣。”他看着张良,沉身说道:“西奴是关键的一颗旗子,派探子严密勘探局势,过些日子我可能要亲自去一趟。”
“是!”张良敬畏回道。
“腾简,你与四大营将边关严密封锁,各国情报务必更加深入,再出关时,必定是铁骑踏遍中南之地!”
“是!”
血液开始在森严的军机阁沸腾,整个人如同宝剑里隐匿的锋芒。
在北瀛越是风平浪静,掀起的浪越是惊涛凶猛,七年前,北瀛封闭落后,一个十三岁孩童隐匿玉龙,拨弄风云,八年后,决胜出世,仅三日就铁骑踏遍蜀国,环环相扣,一局接着一局,将蜀国啃食殆尽。
今日的北瀛又在休养生息中,沉静起来,像一只沉睡的狮子,然而那双操弄局势的手,隐匿在风波之下,一根根丝线牵引着各国的风浪,再出腾之时,必定惊涛骇浪,这就是北墨凌!像一个布局高手,所有人都在掌控之中,要么不出手,再出手绝对是致命的抨击!
北瀛的寒冬渐渐过去,有细微的翠绿在枝头出现,风依旧夹着雪,天气奇怪到诡异,这里的人却早已习以为常。
四月二十,东郯在许归引流成功,许归松江与怀江相连,历史的轨迹朝着既定的局面行走,一场血雨腥风在百姓欢呼声中慢慢临近,西郯侵害半月的水灾得以缓解,暴乱更是被及时压制,苏晟之名空前绝后,已然让百姓忘却了历下之伤。
双方霸者在许归会面,最后不欢而散,局势扑朔迷离。
四月末,东郯二十万大军一路南进,势如破竹,夺取辽西、广汉、贵阳,数十方城池,逐步与鄂城相连,西郯折兵损将,誓死抵抗,在正阳关与东郯僵持数月,一时间狼烟四起,民不聊生,苛捐杂税沉重不已,百姓哀嚎,饿殍遍野。
半年内,东郯犹如猛虎,南征北战,疆土日渐扩张,实力雄厚,君王威严震撼中南之地,一时之间不少郡城投奔,随着东郯节节大胜,一个背后援团被搬上了历史的舞台!
先进的军器设备,精湛的兵器,让东郯如虎添翼,西郯的强兵节节退败,致使军器之团名噪天下,使得各国窥视,军器才女之名更是名扬天下,无数工匠奇人,英雄豪杰,青年才俊,争先为睹其风采,江湖上更是以军器之团的武器为荣,流传出去的青铜霞剑更是名列江湖兵器之首!
世人又将军器才女与凌王之妃挂钩,贝尔一役,早就让人知晓善造兵器的凌王妃,一时之间各大街巷流言四起,军器才女、禹谟凌王、郯国太子,都是跺跺脚都能让天下颤一颤的人物,被浪漫学者编出一个个香艳扑朔的故事,更让世人惊叹,一个女子与两国掌权者牵扯,越发想一睹其容貌。
寒风微寒,阳光稀疏,落叶在空中打几个转便落在青砖上,枯黄一片,清晨扫过的庭院,不到片刻又堆了一层。
院内的寒梅含苞欲放,有清澈的水珠挂在枝头,喧闹声从远街传来,水珠啪的落下,滴在卷起的落叶下。
院内一间雅房半掩着,影影卓卓间几许压抑。
一方长桌,几位军器所的杰出工匠端坐在两边,都是出自义勇军,他们眉头紧锁,一会撩袖子,一会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