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了下来,一转眼整个的凤府的叶子都差不多落了个干净,软软得踩起来也很是舒服。
因着天气冷了下来,凤瑱也是不爱出门,云妆阁里的生意多半都交给了婉若打理,前几日婉若还过来同她说东街那边有一个铺子要卖,问她要不要盘下来开家分店,凤瑱也是细细考虑了一番,便是开始与婉若商量起再开一家店的事情,自己确实与云妆阁有关的事情也是再也瞒不住凤府里头的人,凤南苍来问过了几回,凤瑱却只是说这云妆阁是白启仲和楚晏的产业,不过是二人离京才交由自己打理。
孙家的生意则是越来越不景气了起来,好些个债主怕孙家倒闭了自己的钱打了水漂,都是天天堵在孙家的铺子前面要自己的账。
本来这些货款是可以过些日子再结的,谁知道这些个债主都是叫嚣着再不结算就要把孙家告上公堂,摆明了是要死缠烂打。
孙家倒是不怕去见官,只是这名声总还是要的,孙家万般无奈,便求到了凤南苍这里。
凤南苍却是客客气气地将人又请了出去,一句话把孙婉的哥哥说了个满面通红。
“孙兄实在是折煞我了,这孙婉不过是孙兄的庶妹,我实在是不敢攀孙兄一句大舅子,如今我家中人丁甚多,大儿子也是就快要从边关回来,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财帮助孙兄周转,还望孙兄见谅才好。”
从前孙婉补贴凤南苍的时候,凤南苍是半句话都不说便笑盈盈地接下,如今自己求到了门上,他却是这般态度,当真是用银子喂了狗。
凤瑱将生意的事情都差不多交给了婉若,自己也就一日日地窝在榻上,偶尔出去参加个宴席,除了王馥瑶在这京中也没有什么旁的朋友。
那日凤瑱正缩在榻上看着白启仲寄回来的信,那些信上的字迹苍劲而潦草。一看便知白启仲忙得很,而反观楚晏寄过来的则是长篇大论没个重点,想来在军中也帮不上白启仲什么忙。
凤瑱数了数,白启仲已经是寄了五封信过来。便是喃喃念了一句:“原来已经走了一个月了。”
“可不是,想来白大将军也该回来了,原不是说要是快的话一个多月也就回来了吗?”芙蓉一面收拾着东西,一面同凤瑱说了一句。
凤瑱将白启仲寄来的信放在手心里慢慢捻着,尔后又依着原来的折痕慢慢地折了起来。低声问了一句:“近来那头可传来什么消息了?”
“大将军留的人办事小姐就放心吧,若有消息奴婢肯定一早就告诉小姐了,现如今没有什么消息就算是好消息,大将军带兵如神,不过是几个海寇,断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芙蓉抬头一笑,宽慰了凤瑱一句。
凤瑱抿唇一笑扬起了头来,“我并不担心他那里,我是想问问,我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姐也知道,霍大将军是什么身份,想查他那里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不过奴婢还是得着一些消息,”芙蓉咽了咽唾沫,似是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将自己查探出的事情告诉凤瑱,然见凤瑱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芙蓉也只好继续说了句,“霍大将军此行,怕是……和小姐有关。”
凤瑱向后一靠歪在了墙上。舒了口气说了句:“原来如此。”
芙蓉不知凤瑱在想些什么,抬头见她望向窗外不语,便也是没有说什么。
白启仲已经去了一个月了,算起来差不多也该是结束战事了。可是他这次寄来的信上字迹潦草了些,楚晏的信也明显短了许多,除却胡乱说了些有的没的,倒是没有谈及军中的事情。
前世的时候,威武将军之所以受了大挫便是因为未曾防到海寇的火攻,虽今世自己已经提醒过了白启仲。可也无法料到到底还有没有旁的事情。
到底今生的事情已经和从前差了很远,原本带兵的人,也是从威武将军变成了白启仲。
凤瑱越想心里越慌,连带着想起霍擎就更是心里头堵得慌,只觉得脑中万千思绪揉成了一团,扯也扯不开。
凤瑱歪头想了一会儿竟然是睡了过去,梦中白启仲身处一片火海之中,喃喃朝她说了句什么,可她却根本是看不清他的口型,拼命挣扎着却是根本喊不出声来。
再一变,她又是身着白衣立在那里,猎猎的寒风卷起她的衣角和长发,她回头一看,白启仲弯弓搭箭,尔后手指一松,一枚长箭就“嗖”地一声钻进了她的心口。
“啊——”凤瑱猛地一甩头醒了过来,尔后听见乒乓一声响,抬头去看却是芙蓉打翻了茶杯。
芙蓉将手上的饭菜放下,看着凤瑱满头的汗水便问了一句:“小姐做噩梦了?”
“没什么,这是晚饭?”凤瑱深呼吸了几下,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慢慢消散了下去方问了一句。
芙蓉颔首道:“是呢,我先过去给小姐端盆水来擦洗一下吧,一会儿见了风就不好了。”
等到芙蓉出了门去,凤瑱便一直靠在墙上,脑中一片空白地出着神。
这个梦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梦中的场景好像很是熟悉可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
而且……凤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自己为什么总会梦见白启仲弯弓搭箭射自己呢?
凤瑱还在出着神,芙蓉便是推了门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封信,急匆匆地说了句:“小姐,白大将军府上传来消息了。”
凤瑱接过那张纸来,却并不是白启仲的字迹,看着也像是军中人往京城里头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