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晴送的是一块玉佩,顾媚送的却是一个柳叶合心荷包,看得张晴红了眼睛。凤瑱送的帕子极为不显眼,凤南苍随手就放在了一旁,倒是拿着凤珏送的墨竹图看了好一会儿。
这时候忽而听得帘子一响,孙婉和凤瑶入了厅来,和众人见了礼。
凤南苍卷好墨竹图,偏头问了二人一句:“怎生来得这样晚。”
“今个端午,,妾身的哥哥特地去竹兰阁找当红的画师画了幅禄神图,”孙婉将自己怀中的油纸卷拿了出来,撕了油纸取出其中的画来,“这画沾不得水,故而妾身和三小姐才走得慢了些。”
凤南苍瞧着那禄神图竟和自己长得有三分像,面上便缓和了几分,笑着说了句:“行了,既然来齐了,那就开饭吧。”
眼尖的凤瑶却是瞧见了凤南苍即将要收入袖中的那个绣帕,娇俏地笑道:“父亲手中拿着的帕子我从前却是没有见过,很是好看呢,不知道父亲从哪里买的?”
“哪里是买的,是你二姐姐亲自绣的呢,”凤南苍这才将那帕子展开来看了几眼,“这云纹绣得很是好看,你二姐姐想来定然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凤瑱似乎是有些羞赧,起身颔首说了句:“绣工苦练许久也勉强算是拿得上台面了,这作画却是不成,我刚刚瞥了四弟的那幅画一眼,只觉得自惭形秽。”
“画得倒也一般,”凤珏长眉微皱,心不在焉地打量着自己如玉的指甲,“父亲看中的也不过是我的心意罢了,正如这绣帕之中凝聚着二姐不少的心血,自然是弥足珍贵的。”
凤珏从前说话便是咄咄逼人,只是今儿个这矛头居然是指着自己而不是凤瑱,凤瑶当即便是冷下了脸来,心想着这凤珏当真是不识抬举。
但此刻凤瑶并无心去多想这些个,只寻思着到底要如何将那绣帕中的字显现出来才好,她身后的柳眉瞧着那绣帕似乎是有些不对,可还没来得及提醒她一句,凤瑶却已经是举起茶壶来对着凤南苍说了一句:“说了这会子的话,想来父亲也是渴了,不若我给父亲倒杯茶喝吧。”
听得凤瑶这样说,凤瑱赶忙将腕上的手钏丢在了凤珞的身后,然后起身去捡,只见与此同时凤瑶手上一抖,那茶水就直接倒在了那方绣帕上。
正好此时凤瑱捡完了自己的手钏转身,望着凤瑶惊讶地说了句:“三妹妹这是做什么!”
门外此刻正是大雨瓢泼,屋中的温度也是低了许多,恰似此刻凤瑶的心境。
那帕子此刻正冒着热气,浇上去的茶水除了让这帕子的颜色变得更深了之外也没有什么旁的作用,凤瑶手执茶壶愣在那里,想要将责任推给凤瑱却发现凤瑱一直站在自己两步开外的地方,压根就是不可能过来绊了自己一脚。
“我只不过是一时手……”凤瑶尚未将自己的话说完,就听得凤瑱含泪上前道:“我为父亲绣的这方帕子虽是不值钱,可也不能由得三妹妹这样糟践,妹妹无端端地用茶水浇我的帕子在先,妄图推卸责任在后,我好歹也是妹妹的姐姐,就这么由着妹妹踩吗!”
凤瑶一时语塞,还是孙婉起身说了句:“是三小姐手上不稳,都是姐妹,二小姐便不要怪她了吧,一会儿妾身将这帕子洗净了,再送还给老爷便是,二小姐可切莫气坏了身子。”
“姨娘这话……”凤瑱刚刚欲言孙婉行事乖张,却直接被凤南苍抢了话头。
“行了,”凤南苍被她几人吵得头疼,开口呵斥了一句道,“凤瑶给你姐姐道个歉,你如今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等会儿再重新绣个帕子给你姐姐赔罪。”
凤南苍已经这样说了,几人也是不好再说旁的,凤瑶本欲争辩,却见孙婉狠狠瞪了她一眼,也就只好低头道:“是妹妹的不是,二姐姐不要生气了。”
“二姐同三姐关系最是好了,”凤瑱尚未说话,凤珏便是嫣然一笑,眉目之间风姿灼人,“小打小闹也做得这般认真。”
凤瑱与凤瑶互瞪一眼,并无人去接凤珏的腔,凤珏倒也不觉尴尬,又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个小插曲过去之后,凤南苍便允了开席。
席间凤瑱一直在含着笑给凤瑶夹着饭菜,凤瑶蹙了蹙眉头,凤瑱便问了句:“可是妹妹不喜欢吃?姐姐记得妹妹从前最喜欢鸡翅膀了啊。”
凤南苍正同林非烟说着话,听言就淡淡扫了过来,凤瑶只好说了句谢谢姐姐就将那鸡翅膀夹起来咬了一口,腹中却是翻江倒海,差点当时便吐了出来。
那鸡翅膀瞧起来是酱汁浓厚鲜嫩肥美,但就坐在凤瑱下首的凤瑶却是将凤瑱夹那鸡翅膀之前往筷子上吐了好些口水的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且这凤瑱给她夹完鸡翅膀之后居然直接将筷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又遣一旁的丫鬟给她换了一双。
敢情你也知道恶心!凤瑶咬牙切齿地想到,偏头看了凤瑱一眼就是差点吐了出来。
饭罢席散,凤南苍亲自将林非烟送了回去,林非烟软软地靠在凤南苍身上,偶尔抬头说句什么,便惹得凤南苍一阵笑。
“不显山不露水的,从前倒没看出她是个最狐媚的。”顾媚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孙婉眼见着顾媚吃了瘪,心里已然乐开了花,面上却是半分不曾流露,只笑着同张晴说了句:“老爷看来很看重林姨娘的胎呢。”
“是啊,所以有些人的小心思还是收一收得好。”张晴同孙婉最是过不去,见她与顾媚对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