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晚宴过后,一切变得异常平静,柳诗画整日在紫金宫中练习舞蹈,准备迎接赵国王子的接风宴。这一切平静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屏贵妃说,宫里的一切平静,都是为了更大的风波,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柳诗画对屏贵妃的话深信不疑,她提高了警惕,处处小心翼翼,然而,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自从柳诗画到了紫金宫之后,屏贵妃的膳食都由她亲自准备,屏贵妃喜欢吃柳诗画做的江南菜,这些东西,皇宫中的御厨是做不出家乡味道的。
一天傍晚,屏贵妃用过晚膳后,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紧接着,整个人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紫金宫上下顿时乱作一团,宫女急急地去叫了太医,柳诗画心神不宁地陪在屏贵妃床前,生怕她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直到这一刻,柳诗画才发现,虽然她和屏贵妃相处的时日不久,可是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这一次屏贵妃病倒,柳诗画觉得像是要失去什么东西,心里忽然空荡荡的。
宫里本来就是一个藏不住事情的地方,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
屏贵妃病倒的消息很快便在宫中传开了,皇后和慧贵妃纷纷赶来紫金宫,不仅如此,就连皇上,也圣驾亲临。
“屏贵妃到底怎么了?”皇上一脸的急切,此时的他,虽然身穿明黄色龙袍,但是一点儿都不像是一国之君,更像是一个关心自己妻子的丈夫。
柳诗画将皇上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这一个微不足道的表情,让柳诗画相信了那些坊间的传闻——皇上是爱屏贵妃的。
太医自然是不敢怠慢,回答道,“回皇上,娘娘是中了毒。”
“中毒?怎么可能?这里是行宫,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给贵妃下毒。”皇上龙颜大怒。
太医怯生生地回道,“是谁下的毒,臣不得而知,不过据臣推测,这毒应该来自于食物。请皇上命人将贵妃娘娘今日的饭食拿过来,让臣加以验证。”
皇上吩咐小太监去取来屏贵妃的晚膳,一副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态度。
验证的结果与太医的猜测一般不二,毒的确来自于晚膳。
当太医把这个结果说出来的时候,柳诗画瞬间僵在了那里。
这怎么可能,这晚膳是她自己亲手做的,就连送都是她亲自送过来的,没有假他人之手,怎么会有毒。
“紫金宫内和御膳房中所有人,一律关起来,朕要挨个审问。”皇上沉着脸,居高临下地发号司令。
皇上此言一出,紫金宫上下所有宫女太监脸色大变,看着架势,如果屏贵妃真的醒不过来了,紫金宫上下都要为她陪葬。
皇后一直一言未发,静静地看着皇上如何处理此事,见皇上动了这么大的肝火,不得不出来阻止了。此时的皇上,明显是失了理智,为了一个贵妃,惩治宫中所有人,这会让奴才们寒心的。
“皇上息怒,请皇上听臣妾说几句。”皇后福了福身,耐心地劝道。
皇后毕竟是皇后,皇上就算再生气,在人前也要给她些面子的,见皇后开口了,皇上平心静气地问道,“皇后有何话说?”
“皇上,屏贵妃遭人陷害,的确应该查个水落石出,可是陛下若因此而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人们未必会说皇上寡恩,但一定埋怨屏贵妃连累了她们,妹妹生性善良,日后醒来,一定会万分愧疚。陛下您说呢?”皇后没有直接阻止,而是换了一种方式,说此事会影响到屏贵妃,这样的方式让皇上听起来十分顺耳。
皇上赞同地点点头,他可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可是他不能不在乎屏贵妃的感受,“皇后是六宫之主,依皇后之见,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皇后略加思索,叫来屏贵妃贴身宫女,“屏贵妃的晚膳由谁负责?”
这宫女倒也知道屏贵妃对柳诗画的喜爱,可事到如今,她也不敢隐瞒什么,只能一五一十地对皇后说了。
皇上听过之后,火又窜了上来,认定了柳诗画就是背后的黑手,“柳诗画,你可知罪?”
一旁的柳诗画正在想着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给人以可乘之机下了如此毒手。思路被皇上的这一声质问打断。
柳诗画赶紧跪倒在地,“回陛下,娘娘的饭食的确一直是诗画亲自负责,可是诗画绝无害娘娘之心,请皇上明察。”
“既然你说所有的饭食都是你亲自准备的,那你倒是给朕解释解释,屏贵妃的晚膳里为何会有毒?”此时的皇上,已经不用理智来考虑问题了,他一门心思都扑在屏贵妃身上,又是担心,又是心疼,只想把这幕后害她之人好好惩治一番。
这一问,还真是把柳诗画问住了,她若是知道,又怎么能给别人出手的机会呢?
“诗画不知是何人欲意谋害娘娘,可娘娘待诗画不薄,诗画并非忘恩负义之心,绝不会心生歹念,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柳诗画也只能这般无力的为自己辩解,这一刻,她才感受到皇权的那种神圣,生杀予夺,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间。柳诗画想挣扎,可是此刻却十分无力。
“你既然不知道,也一定拖不了干系,朕不会允许任何有危险的人留在屏贵妃身边。”皇上顿了顿,似乎在想如何处置柳诗画。杀吗?似乎证据不足,难以服众。不杀吗?心头之气难解。
“皇上息怒,臣妾倒是相信诗画的话。”借着皇上停顿的功夫,皇后插了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