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公主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我找她问,她未必肯与我说实话。到时我们若说僵了,以后相处起来,彼此心里会有疙瘩的。”
“那要如何办?”谢缇说道,“总不能让她这样继续吃下去呀?三郎又不碰其他女子,我们这一房可只有三郎一个男子!”
青阳公主看了谢缇一眼,说道:“这事儿你别跟你爹爹说,他知道心里会不痛快的,到时弄得阿娆下不了台便不好了。我私下跟三郎说说,他们小两口的事,也只有他自己去解决。”
谢缇却不放心,说道:“你也知道三郎心疼阿娆,万一他心软,由着她胡闹怎么办?”
“那可不行。”青阳公主说道,“这老不怀孕也要有个理由吧?如说得通,我便由着她。若说不通,她又不肯生,那便让三郎纳妾。”
“可三郎愿意纳妾吗?”谢缇瞅着母亲,慢声说道,“他心里只有阿娆,就算娘作主纳了进来,他不去其他女子房里也不成啊。”
“阿缇,这你大可以放心!”青阳公主轻轻哼了两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相信三郎分得清轻重。他若不想纳其他女子,自会想法子解决。”
谢缇点了点头,便不作声了。
青阳公主回了府,便以要将黄太医开的方子交给谢浔为由,让人将谢浔叫了过来。
谢浔与崔娆已经洗漱完毕,正准备歇息,便听到下人传话让自己去母亲那里。
谢浔微微有些惊讶。
若是要给方子,将下人拿过来不就行了吗?为何还要自己亲自过来一趟。
不过,母亲叫他,虽然心里有些不解,但也不得不从命。他低头吻了吻崔娆,让她先睡,自己换上常服,就来了正房。
在厅里等自己的,只有母亲一人。
谢浔走上前,对着母亲行了一礼:“娘,你叫儿子?”
青阳公主点了点头,将下人都叫了出去,然后才对着谢浔说道:“三郎,娘有话要问你。”
谢浔笑着说道:“娘有什么话,尽管问儿子便是。”
青阳公主顿了顿,说道:“三郎,素莹进门不到三个月便有了身子,你与阿娆都成亲半年了,怎么还没动静啊?”
听到母亲问这事,谢浔面色一红,说道:“娘,这个急又急不来的。”
青阳公主又问道:“三郎,你跟娘说实话,你与阿娆是不是还不想要孩子啊?”
“不是。”谢浔赶紧摇了摇头,说道,“我与阿娆都盼着早些有孩子呢。中秋节的时候,阿姊赐的送子观音,阿娆还求过好几次呢。”
“那就奇怪了。”青阳公主喃喃道。
“娘,怎么了?”谢浔发现母亲的神色有些不对。
青阳公主瞥了谢浔一眼,缓缓说道:“今日在宫里,黄太医不是给阿娆诊过脉吗?他诊出阿娆常服用避子丸。”
“什么?”谢浔面色极为震惊,随即摇头道,“不可能!定是黄太医诊错了!”
“我也希望是他诊错了。”青阳公主叹了一口气,“可黄太医医术高明,从未出过错。况且阿娆吃的这药,乃是黄太师的师弟所配,他绝不会诊错的。”
听青阳公主这么说,谢浔面色有些发白:“没道理啊!阿娆怎么可能会偷服避子丸呢?我与她感情甚笃,她怎么会不愿意为我生孩子呢?”
青阳公主犹豫了片刻,说道:“此事,最好你自己亲自去问问她。小两口,有什么说,摊开来说,别闷在心里。”
谢浔垂下眼,应声道:“儿子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好好跟阿娆说说的。”
青阳公主点了点头,说道:“好,娘等你的消息。”
回去的路上,想到崔娆偷偷服避子药一事,谢浔的头一直晕乎乎的。他也不知自己怎么进的门,直到崔娆叫他,他才醒悟过来。
“三郎,母亲叫你过去有什么事?”崔娆坐了起来,对着他问道。
显然她也不信青阳公主叫谢浔过去,只为了拿一个药方子。
“无事。”谢浔脱了衣裳,钻进被子,笑着说道,“阿姊有话让娘带给我。”
“哦。”崔娆点了点头,说道:“那便早些歇息吧。”
如今小皇帝赵琅年幼,朝堂上便靠谢韶与谢缇父女撑着,想必谢缇是有些政事要跟谢浔说。
想到这里,崔娆便不作他想,
可谢浔想着崔娆背着自己吃避子丸一事,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可自己手中又夫凭证,贸然去问她,她若是不承认,事情便弄僵了。
怔了半晌,他向着崔娆轻轻靠上去,从背后抱着她,轻声问道:“阿娆,成亲这么久了,你厌了我没有啊?”
“你说什么呀?”崔娆笑了起来,“我怎么可能厌了你呢?”
顿了顿,她又说道:“这一生一世,我都不可能厌你的。我只怕待我人老珠黄后,你会厌了我。”
谢浔笑了起来:“你今年才十七呢,就想着人老珠黄的一天了?”
“人总会老嘛!”她将头枕在他的胸上,轻轻问道,“到那时,会有比我鲜妍的姑娘,你会不会便不要我了?”
“你老了,我也老了。”说着谢浔低下头,在她脖子上吻了一下,“我还比你大两岁呢,要嫌弃也是你嫌我啊!”
崔娆听着谢浔这般说,怔了一下,随即咯咯笑出声来。
“笑什么?”他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啊!”她吃痛,叫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来,用手搂住他的脖子,嗔道,“你属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