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目光刚与谢浔撞上,心不由得一慌,便作贼心虚地避了开去,低着头,与赵斐一起走到谢缇与青阳公主面前行礼。
赵斐对着青阳公主笑道:“表姑,这么早便要离宫了?”
青阳公主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时辰也差不多了,也该出宫了。世子这也是来向太后道别的?”
“正是。”赵斐笑着说道,“表姑与三公子、二姑娘先行一步,我与阿娆这便去见太后。”
“好,那我们就先离开了。”青阳公主笑了笑,转过脸又对着崔娆说道,“崔二姑娘,得闲来府里玩。”
因昨晚从谢浔口中得知,青阳公主也是知道自己与谢浔之事的,如今对着青阳公主,崔娆心里更是紧张,忙对着她笑了笑,说道:“多谢公主。”
“表姑,还请慢走。”赵斐对着青阳公主行了一礼,然后又对着崔娆说道,“阿娆,我们该进去了。”说着便要来拉崔娆的手。
崔娆一惊,忙瞥了谢浔一眼。
谢浔面容虽然还算平静,但盯着自己的眼睛,早已是波涛汹涌。
想到昨晚他再三对自己说过,不准再让赵斐对她动手动脚,她赶紧借向谢缇、青阳公主行礼之机,避开了赵斐的手:“皇后,公主,臣女这便进殿去拜见太后了。”
谢缇点头一笑:“世子,崔姑娘,还请自便。”
崔娆怕赵斐再拿拉自己的手,赶紧往宫门跑去。
临进门之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谢浔一眼,见他正偷偷地回过头来望着自己,嘴角含笑,眼中的波涛早已平息,她这才放下心来。
崔娆与赵斐拜别张太后之后,刚出了殿来,便遇到送母亲和弟妹归来的谢缇。
两人自是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行了礼。
谢缇免了礼,上前拉过崔娆的手,微笑着说道:“昨晚我回宫后便想起来了,我以前便见过你。你小时候是不是常来信国公府里找阿络玩的?”
“是,皇后娘娘。”崔娆笑着回答道。
谢缇笑道:“难怪昨日没认出你来!我离家的时候,你才七八岁吧?”
崔娆点了点头,说道上:“皇后娘娘记性可真好。”
“小时候我便觉得你长得好,没想到如今长开了,更是好看。”谢缇轻轻拍了拍崔娆的手,笑了笑,然后对着崔娆说道:“这镯子与发钗都很配你。”
因知道这镯子与发钗的来历,听到谢缇如此说,崔娆不禁一愣,抬起来头怔怔地望着谢缇。却见谢缇望着自己,一脸温和的笑容。
她眼睛不禁微微一湿,赶紧低头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抬爱。”
“谢什么?”谢缇笑了笑,若有深意地说道,“待你嫁过来,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崔娆自然明白她话里暗含的意思,脸瞬间便红了起来。
赵斐却是不明白,还以为谢缇指的是崔娆嫁进燕王府,在一旁傻笑道:“哈哈,阿娆,皇后说的极是呢。”
闻言,崔娆一怔,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赵斐,心中不禁有几分内疚。
她赶紧对着谢缇笑了笑,说道:“皇后娘娘,您忙,我们便先告退了。”
“去吧。”谢缇微笑着点了点头。
崔娆又转过脸来,望着赵斐笑了笑:“世子,我们这便走吧。”
“好。”赵斐笑眯眯地点着头。
两人又向谢缇行了礼,这才出了仁寿宫坐上宫辇离开皇宫。
赵斐将崔娆送到江安侯府后,崔娆见他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忙寻了借口打发他离开,自己去见过崔老夫人后,便径直回了西跨院。
回了房,崔娆便从翠晴口中得知,桓氏今日不在家中,而是去了桓家。
听到这里,崔娆心不禁一跳。
她突然想起了桓萱。
那日在清音观,还没有燕王来求婚一事,桓氏便因为桓萱的病,不许自己与谢浔来往。照这样看来,就算伯父退了与燕王府的亲事,怕是母亲也不会同意自己与谢浔定亲的吧?
这可怎么办呀?
不行!
自己还是赶紧将此事告诉谢浔,让他想想办法来说服母亲才行。
可今日才初九,还有六天才到十五。
也不知道桓氏会不会同意自己出去。
如果出去不了,又该怎么办啊?
崔娆心里不禁七上八下。
待桓氏回来之时,崔娆便主动上前询问起外祖母与桓萱的情况。
这是崔娆与赵斐定亲以来,第一次这般主动地跟桓氏说话,桓氏自然是又惊又喜,便拉过崔娆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感慨道:“阿娆,你终于想通了。”
崔娆低着头,没说话。
桓氏看着女儿,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又说道:“阿娆,你别怪娘。你可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娘怎么会不疼你呢?只是,有些事,我们不能太自私,得多为自己的亲人考虑呀。”
“我明白的,娘。”崔娆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外祖母的身体还康健吧?萱姐姐的病,好些了吗?”
桓氏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外祖母身子还好,只是阿萱这病呀,还是不见好。”
听说桓萱的病还是不见好,崔娆心里又是一沉。如果桓萱一直这般,母亲定然不会答应自己与谢浔在一起的。
崔娆想了想,又说道:“对了,娘,女儿还有三个月便要远嫁他乡了,以后,怕就难得与亲人相见。”
崔娆此话,正戳中的桓氏的心窝子。
在崔娆与赵斐的亲事中,她最不满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