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烙抬眸看向凤尘:“凤尘兄,云音那丫头若是九死一生,在鬼门关绕了一圈,醒了,你,是去?是留?”
音落,刺骨的寒风吹起两人的衣摆,卷走凤尘肩上的积雪。
他抬眸看向李烙手中把玩的梅花枝,一阵沉默。
李烙因为他的沉默眼中一闪而过愤怒,倏地握紧梅枝。
“咔——”梅花枝应声而断,又被李烙随手丢弃在雪地。
“你不肯放手??!”李烙怒气逼人。
闻声,凤尘凄淡一笑,桃眸满是复杂和苦涩:“昨夜一战,当我看到她满身是血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早已有了觉悟。你觉得,我若放手,她会如何?”
李烙因为他的话,心跳漏跳了两拍,震惊的瞪大双眼。
难道云音的伤……是为他?
怎么会?
李烙惊讶的说不出话,恰在这时,屋里传来古月惊喜的声音。
“小姐?!你终于醒了!”
李烙惊喜的回头,望向房间,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白影已经从他面前晃进屋中。
“哐——”房门被人焦急的推开。
凤尘急切的冲到床边,声音微微颤抖:“小音……”
云音昏睡了整整一夜,高烧又一直未退,导致她的脑袋有些昏沉,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看谁都是恍惚的,好似每个人都有两个脑袋,两个身体,晃的她头晕。
云音想揉眼睛,把凤尘看的清楚一些,奈何,手臂又像被人拴住了千斤重的石头,任她如何的努力,就是无法动弹。
她又气又急,又浑身的疲倦,好在凤尘伸过来的手,缓解了她内心的躁动。只是,奇怪?怎么这次贴在脸上的手心,这么的冰凉?
云音干涩的嘴唇蠕动几下,想问他怎么了,却说不成一句囫囵话,发出的声音又粗又气短,还有些嘶哑,真像一个哑巴。
“别……”凤尘慌忙的说道:“别逞强。”
云音大脑有些迟钝,好像有什么被她一时间给忘记了,她下意识的努力撑开疲倦的眼皮。
“乖……”凤尘坐在床沿,大手盖住云音的眼睛:“再睡一小会,一小会……我一直都在……不会走开……”
凤尘又轻又温柔的声音成了催眠曲,云音不再挣扎,迷迷糊糊的合上沉重的眼皮,再次睡死过去。
凤尘慢慢移开右手,瞧见她眉心深锁的“八”字,指腹轻轻揉开她的眉心:“睡吧……睡吧……”
在他温柔的呢喃声中,云音的四肢越来越放松,越来越放松,唇角慢慢勾起一个舒适的弧度,彻底的进入了深眠状态。
李烙站在门口,把云音对凤尘的依赖看的清清楚楚,他握拳,愤怒的一拳砸上房门,转身大步离去。
敞开的房门在寒风的怒吼下,撞上门后的墙壁,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古月连忙走过去,关上房门,回头看去。
只见凤尘侧身坐在床侧,一只手伸进被窝握住了云音的手,另一只手则怜惜的,轻拍云音的手臂,像在哄孩子睡觉。
由于他侧着身体,青发从他的肩上划过,垂在他的脸侧,隐隐约约的遮住了他脸上的柔情似水,他的那双桃眸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云音苍白的脸,即深情又有一丝复杂的无奈。
古月默默的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有凤尘公子在是最好的。还有几味药材需要他亲自去置办。
古月穿过廊腰缦回的走廊,恰好看到李烙的身影从前面晃过,古月犹豫了一下,走上去。
李烙要是还和以前一样,对小姐只有驯服,而没有动心,也就罢了。
可昨晚他的反应和态度,分明已经不仅仅是一时兴起。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动了心,本是一件好事,奈何,那个女人换成云音,那个男人又是李烙这样自私的人,那就要另说了。
别到了最后,好事不成,反而酿成了无可避免的灾难。
“传令下去。彻查凤尘。”
李烙的声音从前面的弯月门传来。
古月停下脚步,目光微微波动。
果然。
“善罢甘休”这四个字,永远不会出现在李烙的字典里。
也罢……
李烙培养出的影使的实力,就连古云都曾夸过几句。想来是值得肯定的。他们若是真能查出些什么,倒省的自己回到云峰再派人去查了。
如此想着,古月无声的转身,默默地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径走出李府。
他跨出门槛,站在李府门口,眯眼左右看了下门前宽敞的大路,心里琢磨着该先去置办哪一件事才好。
忽然,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穿过人群,慢悠悠的停到李府门口。
古月眉头微挑,看向守在门口的下人打趣道:“呵,真有意思,你们家爷的?李烙公子的东西果然都不是俗物啊,连养个马儿都机灵的不成马样,得,赶马小斯都可以停工,回家歇息了。”
下人疑惑的回道:“这不是我们家爷的马车。我们爷的马匹,马屁股上都印有‘李’字的烙印。”
“是吗?”古月脸上笑意未变,心中已有些警惕。
他状似无意的扫了一圈周围的路人,并无任何可疑的人。
他握着行云扇慢悠悠的走下台阶,用扇柄撩开马车的帘子。
待看到里面躺着的人时,他眼睛微眯。
怎么是她?
只见古灵躺在马车的细软上, 朱唇点红,浓妆艳裹。
她身穿一袭红色华衣裹身,外皮一件红色斗篷,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