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干爹的家是不是也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才来跟我们会合?我好久没看到他了,好想他呀。”
……对此,女子一点都没有不耐的迹象,始终微笑着,很耐心地一一作答:“是啊,这就是妈妈的家乡,如果祖母知道我们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坐车去看她。你昨晚不是还跟干爹视频了吗,这会又开始想他了?干爹在国外还有公事要忙,没这么快回来。阳阳要懂事,看到干爹了不要一直黏着他,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哦,阳阳知道了。”小男孩认真地点点头,薄薄的嘴唇轻轻地抿起来,样子像极了他的爸爸,看得她心头一震。大概真是遗传的因素在作祟吧,她一向不敢看儿子的这个表情,因为总能引发她的痛苦回忆。
女子正是离开w市五年的白郁依,在外乡的日子,每次午夜梦回,她总会想起外婆孤孤单单地躺在家乡冰冷的土地下面,然后潸然泪下。无数次想过回来,哪怕是在外婆的忌日给她烧烧纸钱也好。可是,想起那些往事,心总是隐隐作痛,还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加上儿子小,带着他旅途不便,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重返故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伤那些痛已经被时间沉淀了,并不及想象中的强烈,也许是苦难经历多了,痛觉也不敏感了。
她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嫣然一笑,他真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贝。
小男孩的名字叫白易阳,意味美好的太阳。他就是她的阳光,支持她走下去的美好希望。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他,她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但是,她的表情突然一凝,其他的都可以忘记,可父母之仇呢!她想,自己会回来,潜意识里还是想为父母做点什么,即便年代久远,又无从查证,无法追究林威的法律责任,她还可以用别的方式吧,如果自己的能力办不到,就只有向朱辛夷求助了。
她是后来才渐渐明白了外婆为什么迟迟没告诉她真相,大概是知道说了她也不能耐他何,反而增加心理负担吧。
关于那些仇、恨,她只是放在心里,却从未对儿子灌输过此类的思想,她希望儿子的人格是健全美好,正面阳光的。
母子俩说着话,不觉已经走到了机场外的马路边,一个中年男人看到母子俩,掏出手机看了两眼,满脸堆笑地走过去:“你们是白小姐和易阳小少爷吧?”
白郁依停住脚步,眼中略带戒备和疏离:“你是?”
中年男人笑着解释道:“是朱少爷打电话叫我来接你们的,他知道你们没地方住,让我送你们去他的别院住着等他回来。”见白郁依还有点疑惑,赶紧把手机里的照片点出来递上去:“朱少怕我不认识你们,发了照片给我。”
白郁依接过照片看了一眼,正是上次朱辛夷来看他们在公园里照的照片,心里一股暖流流过,他想得真周到,并且一向不提前告知,让她连推脱的机会都没有:“谢谢,有劳了,请问怎么称呼您?”
“白小姐不用跟我客气,叫我老张就好了,跟我走吧。”中年男人说着往一辆车走去。
白郁依上了车,才跟老张说道:“张叔,我们先去下墓园。”
“好嘞。”老张爽快地应了声,发动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