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种房产并不能单纯的用加减法计算,如果稍加利用开发,撬动的资金将会更加庞大。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别人蹲了十几年大狱,到头来仍旧比我有钱。”王庸小声跟叶玄同嘟囔道。
只是这话仍旧被牟棋仲听到,他转头看一眼王庸,笑起来:“小伙子,你这一身气势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啊,是笑话我老头子的吧?”
牟棋仲看人倒是很准,一眼看出王庸并非市井小民、凡夫俗子。
王庸不好意思的回答道:“牟老说笑了,我哪里敢笑话您?您可是要炸开喜马拉雅的男人啊!这话即便放到现在听来,仍旧让人悠然神往。”
“呵呵,小伙子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牟棋仲却是主动询问起王庸名字来。
“王庸。”
“王庸?好姓!20年前我也认识过一位姓王的人,那是真正大师啊。他不像其他有文化的人一样嘲笑我,待人接物都温和友好。只可惜,只见过一面,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王庸心中一动,立马道:“您说的可是王鸿瑾?”
“对对对,就是他!怎么,你认识?”牟棋仲讶然问。
“何止认识,王鸿瑾是我爷爷。不过已经仙逝了。”
“哦,可惜。”牟棋仲闻言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不仅因为王鸿瑾的逝世,还因为他其实也面临着同样的危机。
76岁,他还能再战斗几年?
不过牟棋仲的低落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他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我两年前假释回去给父母上坟,坟头的墓碑上刻着大大的六个字——这里通向世界。生或者死,都没什么可怕。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也通向世界。”
牟棋仲伸手一指,前面车轮滚滚而过的是一条通往燕京市区的道路。
王庸跟叶玄同都情不自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漫漫红尘,倏忽而过。似乎有一种叫做莫名的力量贯穿了所有虚妄,直抵心中信仰。
一时间,两人都若有所思。
“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啊!”牟棋仲看一眼两人,不动声色夸赞道。
随后,牟棋仲就没有再说话,而是在车上瞌睡起来,只有偶尔经过某些大型企业的驻地或者燕京金融核心地带时候,眼睛才会乍然睁开一条缝,闪烁精光。
午饭简单吃了一点之后,叶核桃没有给牟棋仲安排住处,而是直接将车子开往了叶家。
叶家老爷子住的依旧是当年国家分配给他的一所四合院,虽然子女都早有能力为他买更好更大的别墅,但是他始终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
这一片颇有老燕京风格的院落,也得以保留下来,并没成为房产开发的牺牲品。
叶核桃直接将车子开进了胡同,本来房车就宽大,她这么一进去,后面的车子却是别想再往前开了。
但是叶核桃不管不顾,直接将车子熄火扔在了胡同中段位置。
意图很明显,她就是要故意恶心一下后续来的其他叶家子弟。让他们不得不提前下车多走一段路。
“我就不进去了。除了你们家那个老家伙,其他人我都没兴趣见。如果老家伙想见我,再来喊我就是。”牟棋仲眉眼间全是冷淡,显然即便面对叶家老爷子也没什么敬畏之意。
叶核桃点点头,示意王庸跟叶玄同下车。
在关上车门的刹那,叶核桃忽然停下动作,蓦然问道:“老牟,你说我们能成功吗?”
牟棋仲闻言睁开刚刚闭上的眼睛,淡淡说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哲学上讲究对称。我们身边许多事物都具有对称性,比如有阴就有晴、有潮起就有潮落……那么,历史上有一个时刻——50年代初公私合营,国家收取资本,很短时间里资产发生由‘荣毅仁’口袋向国家口袋的运动;那么,就可能对称地存在着一个反向运动,发生资产迅速由国家口袋向‘荣毅仁’口袋的运动———我认为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时刻。”
说完,牟棋仲自己笑了起来:“当然,当年我有点错误预估了这种运动的发展速度,步子迈得有点大。而现在,它确确实实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