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维爱本年度的最后一次巡演的倒数第三天,戚暮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万·众·瞩·目。一整天的排练里,从多伦萨先生问了那个异常尴尬的问题、戚暮干笑地敷衍过去后,所有事情就开始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起来。
好好的排练渐渐也变得不是那么紧张,甚至在下午茶时间里,一大堆维爱的成员、工作人员将戚暮团团围住,向他传授各种恋爱经验(虽然很多人并没有男/女朋友),一个劲地强调:“小七,柏特莱姆先生看上去好像很强势的样子,你可千万不能被他欺负了啊!他要是敢欺负你……我……我们都在背后支持你!”
戚暮:“………………”
所以,你们还是不敢站出来和闵琛做对了?
这样艰难的一天排练结束后,戚暮在晚上的日常电话中,无奈地苦笑道:“他们都担心你欺负我,嗯……所以说,闵琛,你给大家留下来的印象就是那样喽?”
电话那边的闵琛十分无辜:“我是一个温和善良的好人。”
戚暮闻言,噗哧一笑:“这话你说给一年前的我听,我大概还会相信。然而现在嘛……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你到底是怎么一个‘恶魔指挥’,但是我也能猜想到,能让维爱的成员们都知道你的‘名声’,你也算是蛮厉害的了。”
闵琛还在狡辩:“事实上,我对成员们一直很有耐心,就像你曾经看到的那样,即使在华爱排练的时候出现了吹跑音、甚至吹泡这种事故,我也很平和地指导他们,没有发过火。”
说这话的时候,闵琛语气平静,从容不迫,完全不像是在说谎。但是私下里戚暮却早就从柏爱众人的口中得知,他们的这位指挥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是的,闵琛很少发火,但是他却能兵不血刃地打击你的自信心,让你开始怀疑人生。
有的人啊,他不发火却比大多数人发火还要恐怖!
没再在这个话题上进行下去,戚暮将自己这一天的遭遇说了一遍,等到闵琛表示自己那边还算是安定后,戚暮轻笑着道:“我这一天可是被理查他们说了很久,没想到你居然那么轻松啊……唉,早知道公开会这么麻烦,做地下|党其实也不错啊。”
闵琛立即一急:“你不给我名分!”
“噗……”
即使没有亲眼看到,戚暮也能想到在柏林深邃漆黑的夜幕下,某个男人凤眸微凛、端肃严峻的模样。于是他正了正色,语气调侃地说道:“要名分啊……”顿了顿,他低笑道:“难道,你要嫁给我?”
闵琛:“……”
就在戚暮打算开口结束这个笑话的时候,却听闵琛语气低沉、认真郑重地说:“我不嫁。”戚暮倏地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对方语带笑意地低声道:“我要……娶我的爱人。”
戚暮:“!!!!”
脑子里瞬间回想起早晨在他说承认了自己在上后,多伦萨先生那句不敢相信的“小七,你竟然真的是在上?”,戚暮从鼻子里发出一道冷哼,道:“要名分可以,你嫁不嫁!”语气威胁,咬牙切齿。
闵琛:“………………”
过了半晌,男人低沉无奈的声音响起:“嗯,嫁。”
男人如此示弱后,青年才稍微平了点气。今天早晨多伦萨先生那副“小七你肯定是在骗我”、“你居然真的在上?”、“我才不信呢”的表情,也终于的消失在了他的脑海里。
两人又说了几句后,戚暮便挂了电话,不过等第二天他再去音乐之友协会大楼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昨天还堵在门口的那些记者们,今儿个竟然一下子就全部消失了!
询问了多伦萨先生后,戚暮才知道,为了维护维爱的对外形象,公关部的人已经将这些记者暂时处理了一下。毕竟戚暮和闵琛的关系是真的对外公开了,那也没什么好采访的,除非当事人同意,这些记者的行为已经影响到维爱的日常活动了。
而且不仅仅是维爱的公关部,就连闵琛都托了关系,稍微压住了一点舆论的力量。因此,今天早上戚暮才会连一个偷拍的人都没见到。
心中渐渐泛了一点暖意,青年白皙昳丽的面容上也露出了一抹灿烂和煦的笑容。戚暮轻声道:“谢谢您,多伦萨先生,我的事情最近是打扰到乐团的日常排练了,真的很对不起。”
闻言,多伦萨先生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桌前的青年。
从当初的第一次见面到如今,多伦萨先生已经认识戚暮一年半了。如果放在一年前,多伦萨先生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和这个懂事刻苦的青年以这样的位置身份,进行现在的这段谈话,但是如今,一切却顺理成章地发生了。这个青年成为了维爱优秀的首席,和他一起进行了多场出色的演出。
想到这,多伦萨先生微微一笑,道:“其实小七,你不用感到对不起。说实话,不要说我们的排练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就算你和奥斯顿的事情真的对排练有影响,我也更想祝福你们,而不会更在意排练。”
听到这话,戚暮惊讶地睁大双眼。
只听多伦萨先生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和奥斯顿认识快二十年了吧,他刚在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大赛上得了第一名之后,我就和他认识了。那时候他还是个锐气十足、浑身都闪着耀眼光芒的小男孩,真是年轻气盛啊!”
戚暮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却发现那个时候他大概还跟着一位琴行的小提琴老师学习,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