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城堡的气氛从午后开始就变得格外诡异起来。
城堡的佣人们在完成了午饭过后就纷纷离开,负责守卫的士兵们开始撤离,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生机几乎在瞬息之间消失殆尽,整个城堡几乎瞬息之间化为了一座鬼城。
艾尔没有去餐厅晚餐,仅仅在餐厅停留了一瞬间她就彻底失去了晚餐的食欲。整个餐厅空无一人,在昨天由于佣人的存在和周围的装饰因此并不显眼,但是因为昨晚的战斗导致了部分装饰破损而被撤走,再加上今天佣人的离去,原本被掩盖的伪装在一瞬间被剥落。
这个餐厅,与昨夜所看到的餐厅是一样的。
她可以清楚地记得昨夜的时候柯尔西斯子爵和露娜的位置,那是靠近座位末端最不起眼的位置,那大概就是曾经这个地方坐满人时他们所处的位置吧。由此可以分辨出来柯尔西斯子爵曾经在道尔林家的地位并不算高,这对于一名凯旋归来的英雄来说很不正常。
有一种情况会导致类似于这样的情况发生,这种情况极为少见,少见得甚至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想到的地步——柯尔西斯子爵原本就是道尔林家的一员。
因为是道尔林家的一员,所以以自己的身份在家族外自立一派无疑是对于家族的一种背叛,因此无论他们在外面有多么辉煌,在这个家族里头他们也仅仅只是一个背叛了家族的耻辱而已——而且由于你体内流淌着道尔林家的血,在道尔林家你永远都需要以晚辈的身份向他们表达敬意。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疑点,但是艾尔留意到了。因为所有人都没有过面对这种事情的经验,只有艾尔知道这种情况发生过后的情况——图兰西朵·泰米尔的情况与之几乎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在于图兰西朵在离开家族之前生下了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是家族的族长,他随时可以借用族长之父的身份对海威尔家之中看他不顺眼的敌人进行压制。
她推开了柯尔西斯子爵的房门,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会阻止她,她可以随意地查看那些曾经被隐藏的一切。那个被道尔林家埋藏在黑暗之中的某个秘密。
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她仅仅是需要给对这个答案进行确认而已。
在她的口袋里有一张稿纸,这是她在到处找洛奇的藏身处时从诺尔的房间里找到的。那是一张再平常不过的稿纸,正是这张稿纸给了她提醒,使得她意识到自己的疏漏,上面仅仅写着几个单词。
前←第二次西西比利亚之战→后
在“前”的标记那一头,分别写着:第一次讨伐战争(负,无战绩);北部阻击战(负,所部损失过半);第一次西西比利亚防御战(惨胜,所部再次遭受大量损失);第一次西西比利亚反击(胜,所抄,但遭遇新教斥候部队所阻击,并未赶上主要战场)……
而另一边“后”的标记那一头则写着:第二次西西比利亚防御战(胜,所部数度主动攻击,击溃新教攻势);第三次西西比利亚反击(胜,所部于计划外突破新教防线,成功致使新教暂时转为守势);中部战役(所部休整期间遭遇新教包抄部队,并成功阻击,为西西比利亚守军撤退争取足够时间);第四次西西比利亚反击(孤身攻克城门,促使苏菲尔联军成功夺回西西比利亚要塞威胁新教主力侧翼)……
最后,在最中间的“第二次西西比利亚之战”上写下了“转折”一词,而下面则被打上了一个问号。
诺尔的意思极为明显,他一直在思考那场成为柯尔西斯子爵人生的转折点的一战究竟发生了什么。在那场战争之前,这名“战神”还是一名平淡无奇,仅仅因为需要一名英雄而人为宣传所产生的普通贵族。而那场战争之后,不,准确地说是那场战争时,他整个人宛如蜕变了一般在短短数十天数个月的时间里,从一名战场上比比皆是的普通贵族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为一名真正的“英雄”,即便眼高于顶的教国军都不得不对之彬彬有礼,称之为“一人之军”的“英雄”。
有的人因为不会吧考虑的问题说出来,因此显得像个笨蛋,比如诺尔;有的人是想到了答案却懒得去求证,所以显得像个笨蛋,比如洛奇;而还有的仅仅只是平时懒得去想问题,所以显得像个笨蛋——比如艾尔。
她很清楚诺尔的意思,诺尔的意思是指这名柯尔西斯子爵很有可能仅仅只是某个人的傀儡,所谓杀死露娜,所谓向他们挑战的一切都仅仅只是用于吸引他们注意力的一种手法而已。有关这个人的一切都并不重要,真正的关键点在于那个隐藏在黑暗之中,促使柯尔西斯崛起的家伙。
这也是艾尔的目的。洛奇的选择在无形之中给予了她去找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的一个机会,如果洛奇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柯尔西斯子爵身上的话她的小算盘无论如何都会被识破的,如果早知道这一切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洛奇拖过来的,单单从传闻之中所有人都仅仅只会讲柯尔西斯子爵当做一名在战争中崛起的,为战争而生的天才——直到他们真正看见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已经垮了。从精神由内向外的垮了。支撑着他的这个男人的意志早已垮掉,这个男人此刻仅仅只是一个以虚无缥缈的复仇目标来苟延残喘的可怜虫而已——为了让自己活下来,他甚至不惜恳求他人阻止自己。
虽然在第一天曾一度被那个男人诈住了,但是真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