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李摇头，商洛继续问道：“是和你有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下手干的？”
这次小李点点头，但又摇摇头。商洛一时不明白到底是还是不是。
“那糟蹋你的混蛋我认识吗？”
小李摇摇头，但又点点头。商洛还是不明白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
商洛沉思了一下又问道：“他知道你是柴神道的修士，是吗？”
这次小李肯定地点点头。
“你们之间的仇恨对我说过吗？”
小李摇摇头。
“是什么样的仇恨？财？色？亲友？”
小李摇头。
这时，站在一旁的纪嫣然低声道：“商洛，这么个问法，要问到几时才能搞清楚来龙去脉？总得想个比较直接了当的法子才是。”
商洛点点头，苦恼地道：“我也想啊，可我心中焦虑，一时想不出很好的办法。”
纪嫣然甜凑近商洛的耳边道：“在我看来，剃刀小李受到折磨太严重，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他凭借最后一点意志力来找你为他雪耻复仇，只怕快要崩溃了。”
“不知道他能不能写，真伤脑筋，他不能说，也没有手写，真是令人无奈。”商洛望着小李的断臂很是无奈。
“商洛，有了。快找来一个大盆，把墨汁倒在里面，他的断臂是可以写的。”
商洛心中一动，对啊，没有手，不能握笔，但手臂是可以写的。商洛点点头道：“好，还是你去找吧。”
纪嫣然转身离去，不一会儿，把盆和墨汁都找来了。商洛亲自接过，端到小李面前，镇定地道：“小李，用你的断臂把仇人写下来。”
小李浑浊的独目中突然射出光亮来，伸出结满紫色疤痕的右臂，颤巍巍地蘸上墨汁，晃晃悠悠地在一张平铺在面前的白纸上，写下两个乱七八糟，几乎不可辨认的字体。
“盛亮？这人是谁？”商洛还是认出了这两个字。
小李抽搐着，有开始歪歪扭扭地写下一个字。
“莹？是不是你的道侣管莹？她也参与了残害你？”商洛有些吃惊了。
听到商洛的问话，小李用力摇摇头，喉咙里一阵痰响，再也无力写下去，白色的粘痰参合着商洛喂下的续命丹药从腮上的洞中喷出，整张脸已经扭曲的僵硬了。
“小李再坚持一下。”商洛大叫着，手掌一翻，一个瓷瓶出现在手中，里面装着天奇乳液。
可小李已经油尽灯枯，气息奄奄，再也服不下天奇乳液。就在这时，门外走廊传来一阵杂乱急促的步履声，铁无情喘息着跑了进来。
“宗主，小李还有没有救？”
“无情，我来的太晚了，小李凶多吉少，没救了。”商洛叹息着说道。
无情一见小李确实无救了，咬着牙道：“谋害他的修士也将凶多吉少！”
诊视中的商洛缓缓回过身来，眼中充满无奈和绝望：“无情，小李被折磨的太久，全身上下疤痕累累，又在肮脏的地方染上了毒疮，大量失血和过度饥饿造成他死亡。甚至连阴魂都以耗尽，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一定是有什么力量支撑着他，否则，他周身溃烂到这种程度，早已经死了。”
无情看到真没希望挽救小李的生命了，突然转过身对商洛说道：“宗主，小李不是死在修士手里，可能是死在一个炼药师手里。”
“什么？炼药师？你是怎么知道的？”商洛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
无情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道：“我是从他嘴部缝合的伤口上看出来的，那是一种用罕见的妖兽肉筋泡制成的线缝合的，做工精细，不是一般修士能够做到的，只有一个精通这种手艺的炼药师能做到。没想到他竟然残酷到缝合一个活人的嘴唇，缝合时已经把小李的嘴唇割掉了，在血肉未干的时候，将上下唇缝合，所以才会生长粘结在一起，不露丝毫缝隙。”
“无情，快说！此人是谁？”商洛听到无情的话，眼里像似要喷出火来。
“此人是紫金道宗的炼药大师胡一刀，是玉树殿炼药师盛寅的师兄。在神魔战场偶然的机会听盛寅说过他这个师兄修炼过这门绝技。”
“盛寅的师兄？我怎么没听他说过？他为何如此歹毒？”商洛吃惊地合不上嘴了，玉树殿炼药师盛寅和他可是生死交情，在神魔战场，他救过盛寅的命，盛寅也救过他的命，这是怎么了？
“胡一刀为何对小李这般下辣手，我也说不上来了，可能是在报复柴神道。小李兄弟的腮上开的口，也是人为的，是为了他能够进食，虽然不方便，但能让他活下去，咳！真是生不如死啊！太狠了！太折磨人了！”无情嘘唏感叹。
“无情，你真能确定只有此人有这手段？”商洛在确认。
“属下也是猜测，但这手法能够确定，只有此人能够办到。”
商洛握住小李已经凉透的断臂，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疤痕，俯下身体，嘴唇凑到小李的耳边道：“小李，安心的去吧，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会为你报仇，索回一切欠你的债，将你所受过的委屈痛苦还给他，相信我一定为你办到。”
小李浑浊的独眼中流下一滴泪，慢慢闭上了。
商洛默默凝视着那具不似人形的人彘，那是他柴神道得力干将，他忠诚的手下，现在却悲惨地死在他面前，给他留下了修真界相互之间的情谊和仇恨。商洛的悲伤不仅是仇恨的延续，更是一种亲情的绝灭。
既然知道胡一刀是紫金道宗的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