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砾零散,荒草遍地。一双乌金厚履踩在堆乱瓦之上,发出轻微的响声。鞋履的主人是个长发汉子,扛了把金背大刀,暗黄的双目不动声息地扫视着周围。此人正是当今罗门之主,“南刀”罗啸。罗啸走过一道残破拱门,目光笃地落在右下,只见一只赤毛狐狸蜷在角落,已然没有了气息。
罗啸眉头微凝,俯身靠拢查看,俶尔背后风起,后颈生寒,罗啸身形不动,只将长刀往身后一挡,闻得“铮”地一声脆响,罗啸转头望去,只见暮色之中,姬轻云持剑而立,剑光亮如白昼,背后暮光则渐渐黯下,如此一明一暗,越发觉得天地昏惑,唯有长剑光芒刺眼。剑光划过一道弧形,有如皎月,直奔罗啸。罗啸不闪不避,抬手一记刀罡劈出。刀罡如若烈火燎原,将月光烧得灰飞烟灭,亦且去势不止,正中姬轻云胸口,将她震飞出三尺。
“轻云!”一个声音自远方传来,“轻“字方才起,”云“字已在耳旁,一道人影出现在姬轻云身旁,将她抱住,不是独孤缺是谁。
“独孤缺!”罗啸双眸如被点燃一般,只见他双臂一展,继而合拢斩下,霎时一阵狂飙携风雷之势,朝着二人席卷而去。
“哎呀!”独孤缺无奈怪叫一声,小心翼翼将姬轻云放下,又缓缓抽出腰间长剑。而此时那阵狂飙已至眼前,吹得他衣发凌乱,一时他便如的一棵小草,瞬间便被风暴淹没。
黯淡风沙中,一把长剑火红如明日,下一刻绽放出刺目的光芒,照得天地黯然,照得砂石尽散。
等到光芒褪去,独孤缺已把长剑插在一旁,抱住姬轻云关切道:“轻云,你伤得重不重?”
姬轻云望着独孤缺,鼻中嗅着数息男子的气息,不由双目含情,轻声道:“阿缺,你终于来了。”
独孤缺道:“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找老不死。”说着双臂一揽,就要将她抱起。姬轻云却神色一转,奋力将他推开,怒骂道:“坚持个屁!我还死不了。你老婆被人欺负,你就这么忍气吞声?”
独孤缺站起身挠挠头,转而看向罗啸,期期艾艾道:“这个,老罗啊,你要不给她赔个不是?”
罗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独孤缺,轻笑道:“独孤兄,一别数十载,你的剑法已然通神了。”
独孤缺嘿嘿一笑,偷偷看了一眼姬轻云,对罗啸使了个眼色。罗啸却正色道:“在下出手确实有些莽撞,不过也是姬姑娘偷袭在先。”
独孤缺看着姬轻云道:“轻云,是这样吗?”
姬轻云哼声道:“独孤缺,你可是星明之主,大漠之王,一代剑神!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威信何在?”
“对啊。”独孤缺眼睛一亮道:“我是大漠的东道主,老罗,你来做客我本来该招待你的,不过现在这个情况,恐怕……恐怕要改天了。”
姬轻云闻言差点气昏过去。
罗啸神色淡然道:“独孤兄,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坠天令的事。”
“坠天令?”独孤缺怪道:“你手上不是有一枚吗?”
“不错。”罗啸跨上一步“我正是想用我手上的一枚坠天令与独孤兄手上的三枚作个赌注。”
独孤缺奇道:“怎么个赌法?”
罗啸道:“你我打上一场,你胜了,我的坠天令给你;若我胜了,则你的坠天令全部给我。”
独孤缺扬眉道:“可我手上有三枚,你只有一枚,这赌法可不大公平。”
罗啸淡淡道:“坠天令凑不齐四枚都不过是废铁,一枚与三枚并无什么区别。”
“说得有理”独孤缺点点头道:“不过你这赌法似乎有些不妥,你看,这个咱俩分出胜负,得几百招之后了。”
罗啸闻言眉头一皱,但也知他说的是事实。从方才那一合交手便知对方剑术已然出神入化,再加上其一身神鬼莫测的神通,自己倒也不能轻言取胜。
见罗啸迟疑,独孤缺又忙补充道:“咱们打了几百招,体力,内力都所剩无几,而现在大漠上的牛鬼蛇神又多,到时候怕给人渔翁得利了。”
罗啸道:“那你待怎的?”
独孤缺眼珠一转,道:“我倒有个简单明了的方法,咱俩猜拳,一合定输赢,简单又快捷。”
罗啸面色一沉,喝道:“岂能如此儿戏。”
“那不然怎么办?”独孤缺摸着下巴面露苦色,正思索中,忽闻一个声音叫道:“独孤前辈!”只见王子骆从残垣中冲将出来,乍见独孤缺安然无恙先是一喜,但转眼见罗啸与姬轻云二人也在此处,一时僵在原地,面色疑惑。
“咳咳”独孤缺拉过王子骆道:“子骆,我来介绍,这位是罗门当今的门主罗啸,老罗,这是……”
“王子骆。”罗啸看着王子骆微微颔首道:“久违了。”
王子骆忙欠身道:“罗前辈。”
独孤缺挑眉道:“原来你们两人认识,那感情好。不如你们俩先叙叙旧……”
罗啸抬手打断他道:“什么叙旧以后再说,先将正事办了。”
“正事……“独孤缺又陷入了思索中。
”我看不如这样。“姬轻云开口道:”如今外敌入侵,亦对坠天令虎视眈眈,阁下不如帮我们驱走敌人,再与阿缺比武论坠天令的归属?“
罗啸盯着她道:”你在利用我。“
姬轻云也不甘示弱地看着罗啸道:“与其说利用倒不如说是一笔买卖。如今争夺坠天令的势力有三方。一方是我们星明,一方是神火门与南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