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丙挑眉道:“此话当真!”
“骗你作甚?”小男孩哼声道:“莫说水潮刀法,就是吐纳诀我也练到了三层。”
张丙大吃一惊,动容道:“闲游公天纵之才,当年练至吐纳诀三层也是十岁之后了,如此说起来,无双少爷天赋更胜一筹啊。”
小男孩得意道:“那是自然。不过那个闲游公是谁?怎么没听过?”
张丙面容一僵,含糊道:“一位门内前辈,几年前已经去世了。”
小男孩“哦”了一声,并未在意。他撇撇嘴道:“不过这刀法、心法都好生无趣,和那些糟老头教的诗句一样没点意思。”说着还故作老练地摆摆手,却因幅度过大身子不住晃动。他忽地瞪大眼打量着张丙道:“你就是内庭长老,罗乌龟对不对?”
张丙苦笑道:“我名叫罗归无。”
小男孩咬着指甲念道:“乌龟?龟乌?管你是什么,我问你,你是不是练了那个天帝刀?”
张丙点头道:“是的。”
小男孩道:“里面是不是有一门武功叫通什么心?可以看到别人想什么?”
张丙道:“少爷说的可是通明心境?”
小男孩点头道:“好,就算是通明心境,是不是真能知道别人想什么?我要是练成了,就可以在爹爹要打我之前溜走了。”
张丙道:“通明心境能体察他人情绪,判断出其心中所感。这是道家传说的功法,天帝刀中或许有所详述,但在下并未练成”
小男孩双肩一垮,嘟囔道:“他们都说你是唯一从天帝刀中有所感悟的人,搞了半天连别人想什么都没学成,真不知感悟些什么。”
张丙脸色一红,却没有辩解。
小男孩嘟囔一阵,忽地抬头道:“那你说说你学了什么?”
张丙也不多言,摘下一枝栀子花,两指一掐,花朵竟迅速萎蔫下去。小男孩得瞪大双眼,忙也摘下一朵,掐了一阵,也不见花有什么变化,他惊道:“哟,乌龟,你挺会变戏法的嘛。”
张丙道:“这并非戏法,而是我掐断了它的生机。”
“生机?我只知道公鸡母鸡还有小鸡,生鸡是什么,却没吃过。”
张丙莞尔道:“一草一木都有生机。他们之中包含了一个小的天地,生机周而复始维系着这片天地,但死机却含藏其中,待得生机渐渐凋零,死机才暴露出来,将其天地吞并,草木也就凋零。我不过是将其中的死机牵出罢了。”
小男孩听得似懂非懂,偏着头想了半晌,忽道:“那人呢?人有没有‘死机’呢?你能不能把人的死机也牵出来,那他岂不就被你杀啦!”
张丙眉头一挑,点头道:“不错,确实也是如此。除此而外,云、风、雾、土、水,乃至真气都是有生与死的。”
小男孩道:“真是奇怪,我看着花,花瓣白的一片,花干黑的一片,哪来生机死机,没准你是气力大了些,把花掐死了,再胡诌这些东西诳我。”
张丙微笑道:“若欲辨得死机,需通阴阳之变,贯三才之气,辩五格之数,识十方天地。”
小男孩听得连连撇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那天帝刀中的?”
张丙点头道:“均出自天帝刀,可我所学尚不及其中十之一二。”
小男孩闻言眼睛一亮道:“你学了十之一二,就可以掐死花,那我学个十之十,那些先生谁敢打我手掌,我不是可以直接掐……嘿嘿!”他傻笑一阵,看着张丙道:“我拜你为师,你教我天帝刀好不好?”
张丙道:“无双少爷真要学?只是这门功夫并非用于打斗,而且艰难晦涩,除了努力之外机缘天赋缺一不可。”
小男孩摆手道:“不管不管,你既然能练成,我这么聪明,莫不是还不如你?”
张丙道:“只是此事我答应并不作数,须得门主发话。”
罗无双道:“这有什么难的,改日我寻个时间给爹爹说了便是。只需要你同意,我不信谁还敢不准!哼,你到底同不同意。”
张丙点头道:“若是门主答应,我自然同意。”
小男孩喜道:“真的!你既是内庭长老,说话可是作数?”
张丙道:“自然作数。”
小男孩伸出小指道:“那好,拉钩!”二人手指勾在了一起。小男孩笑道:“成啦!今后你就做我师父,把那天帝刀都教给我。”
二人聊了几句,便见魏伯进来,罗无双匆匆离去,张丙便与魏伯谈在一起,刚说起那韦姓女子,四面俶尔转暗,过得片刻,周遭景物渐渐清晰,却是在一间屋子内,和煦的阳光正从窗外透进,床上一个女子抱着婴孩,含情脉脉地看着床边坐的张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