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很夜吧？”董阳点着电筒，照了照天空。电筒的光柱在天穹间劈出一道光亮，在看不到尽头的远方，又是无穷的黑幕。
“谁知道呢？”淡路的眼睛顺着电筒光看了一下，踢了踢地面。他的军靴倒腾得地面沙石滚动。有颗石子，激到围墙上，撞出一朵带着石屑味的火花。
“要不……”董阳说着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又说道，“要不，到我家里坐一坐罢。”
“你家？”淡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根。
“反正睡不着，”董阳顿了顿，“——天还早着哩。”
天还早着，这个说不定。淡路看了看天，在屋外站了一阵子，夜里的景物虽然看得不是很真，适应了一会之后，还是看出一个朦胧的印像来。
“到她家里坐一坐！”淡路在夜里看了一眼一旁的董阳，他的心有点窜动了。长了这么大，特别是从军营出来之后，淡路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这样向他发出邀请哩。
“夜深了呢。不太方便吧？”淡路的心在一动之余，言不由衷的说道。
“……要不，你陪我到路上走走吧，”董阳沉吟了一会，又说。
“路上走一走，——好啊，路上走走去。”淡路虽然心中极度的渴望着到董阳的闺房坐一坐，但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他在军营里锻炼过的直脑筋还来不及转过弯来。所以，当董阳转而提出要去压压马路时，淡路感到轻松了许多。在经过董家大门口时，淡路忽的提出了一个令人有点扫兴的注意。
“要不要与你爸说一声？”淡路在门口借着从董胡声房间飘出来的灯光，指了指里面，说道。
“说什么呢。去路上走一走，也要向他申请！不是吧？你从部队就学到这一点……”董阳说着把手中的电筒关了，一边快步走过门口，直走到了没灯光的黑暗处，才放慢了脚步。
“不是，不是，”淡路忙的解释道，“我只是怕你被你爸骂而已。”
”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要淡路前面说话，董阳总是居于一种主动的声势。而淡路仿佛就是她的陪衬。
“我只是陪她走走，仅此而已，没其他。”走了几步，淡路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往哪里去呢？”二人几步就到了路口，董阳把手中的电筒闪了闪，光一下，问淡路。
“去哪？”淡路也问了一下自己。淡路想了想，看了看公路。路上空荡荡的，夜幕下，连平时可以看到动几下的竹木的枝枝梢梢，也是静止的。乡村中，东一点，西一点的像是萤火虫似的的灯光，这里亮了一盏，那里熄了一盏，全没定数。远望天成饭店的夜灯，仿佛是点在半空是的。公路不远处的河滩，满是哗哗不断的流水声。要是有风，淡路心想，多好。只有那样，才可以听到竹木间发出的吱啦啦的摩擦声。
“走哪去？”董阳听了一下，听不到淡路的回声，又问。
“……听你吧，去那都行！”
“那……，”董阳手中电筒向着离城镇的反方向一指，说道。
“啊……”淡路对董阳的选择，有点错愕。
“啊什么，走吧。”
“那里去，没什么看的啊？”
“到处黑漆漆的，再好看也没用。——我们只是走走而已。”
“也是……”欢迎关注信公众号（wap_）,《河鞭》随时随地轻松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