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聪明的人,不是你,是闻家。
礼亲王的脸色如同被雷击了一般,他有野心,但是野心只是亲王府的一亩三分地,王朝的继承与更迭,他不想也不敢去沾染分毫,所以当月郡王郑少昊提起闻家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孽子竟然敢谋朝篡位,但下一瞬间他便反应过来,郑少昊是个聪明人,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既然不是郑少昊跟闻家直接有所牵扯,那么就是郑少昊抱上了哪位皇子的大腿,而根据现在的消息看来,跟闻家有牵扯的皇子只有三皇子了。
礼亲王的眼神有些晦暗莫辨,当初跟二皇子有所交易将郑少昊推出去的时候,礼亲王是摸到了二皇子的一些底子的,三皇子应该是跟二皇子一路的,那么为何现在三皇子会救郑少昊?是二皇子改变主意了?不,不可能,二皇子跟郑少昊已经是不死不休了,那么就是……三皇子有异心了。
礼亲王还在心里琢磨着,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礼亲王站起身,看着站在他身侧面无表情的侍卫,突然为自己担忧起来,现在不是他在琢磨跟几个皇侄之间的关系的时候,他现在要大祸临头了啊。
礼亲王突然腿一软,便站不住脚了。
侍卫一直站在礼亲王身边默不作声,这会子看到礼亲王瘫了下去,他心里的小人才点了点头,这样才是正常的反应啊。
六王爷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在眼中,他的眼中积聚着风暴,这礼亲王一脉实在是皇家的耻辱,不但父不慈子不孝。还闹腾出了杀妻的丑闻,虽然玥郡王已经做了最完备的准备,消息也不会那么快泄露出去,但是在皇室宗亲里,却绝对是瞒不住的。
该死的,难道他们没有一丝的礼义廉耻吗?!
六王爷的脚步有些沉重,走出房门。看到了静静候在门口的单薄少年。他满腹的责备竟然无法再说出口,任何人,任何人在被人威胁到自己性命的时候。能够想到的总归是自保吧。
六王爷长叹了一口气,重新迈开了脚步,离开了郑少昊身前。
郑少昊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笑容,皇亲国戚里最为严格的六王爷显然是更看重他这一边。那就够了,反抗自己的父亲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郑少昊心里有数,他不能让整个宗室都站到他的对立面去,这样的话,等到大皇子二皇子倾轧起来。他就会成为标准的炮灰。
单薄少年的身躯摇晃了一下,一双手付出了他的手肘,熟悉的气息。郑少昊挺直了背脊,不想被对方看出自己的虚弱。
“将军。不如回房吧。”沈良才心头大震,虽然知道自家的将军有所谋算,但是像今晚这样大的手笔是出乎他的预料的,虽然那个院子里的人都在探头探脑,但是ㄍ府外的安保都是做的滴水不漏的,等到礼亲王进了宗人府,那些人也蹦跶不起来了。
郑少昊为了谋划这些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安枕了,一直睡在书房里,也是最合适的考量,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郑少昊当然可以回房好好安睡一下,没有了礼亲王领头,这个府里没有一个人可以跃过郑少昊的头顶。
郑少昊的一双眼睛闪亮的异常,他站直了身子,抬起了脚,行走的方向正是他房间所在的方向,沈良才松了一口气,将军肯听话,与他而言是一件好事情,所有的事情都要收尾,他定然要忙碌一晚上,但是除去了所有的不安定因素,沈良才觉得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会很轻松。
郑少昊回到了房中,香软的床褥不像是几个月没有人安睡一样,他深深的陷在床榻里,心中有着淡淡的松懈之意,若是平时,他断然不会这样放松,但是今晚,他总觉得自己能做个好梦。
血灵芝的香气弥漫在身侧,郑少昊想到那张写满字的小纸条,明明看不出笔迹,明明是没有任何特色的纸,依旧让他心动不已,礼亲王怕是想破了头也猜不到,一个闻家的外孙女,竟然会知道苗疆血吸虫的克制之法,虽然在小纸条的最后,那女子说到了用过此法之后再想根治苗疆血吸虫会非常的痛苦,可是郑少昊却完全不害怕。
身体的疼痛算什么,对父亲的失望,为母亲的不平早就将他的精神磨练的坚韧不屈,痛,能痛过剜心吗?若是不能,他连他母亲曾经承受的十分之一的痛苦都没有,他还有何畏惧?
郑少昊的眼睛闭上了,这一觉他睡的很好。
玥郡王府里那个院子的人在惶惶了一晚上之后,终于将侧妃和两位庶少爷推了出来,很快,一行三人就被沈良才布下的天罗地网所阻隔,根本没能踏出后院一步,他们依稀在那些侍卫的脸上看到了嘲讽的笑容,这是往日所没有的,往日里即便他们心中不甘,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才是啊。
三个人越发的惴惴不安起来,三个人凑在一起私语了许久,才携伴转回了院子里,那里他们的人比较多,他们更加有安全感。
“王爷呢?”
“王爷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之前帮王爷倒恭桶的那个小子也不见了。”
“该死的,那个小子一天到晚在王爷面前讨巧,不过就是个洗恭桶的,王爷为什么这样看重他?”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在不耐,所有的人都在跳脚,每一个人都在跟自己同等级的人打听着什么,每一个人都在跟自己的上级小声的试探着什么,但是,礼亲王到底在天大亮的时候,都没有回来。
而这座郡王府真正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