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婉翩然气得牙齿打架,让她颓然无力的还在后头。掌事在外头禀道:“旺生铺的掌柜到了。”
旺生铺的掌柜是个中年男子,进门也未看女人一眼,走到霍亚夫面前,低头俯身道:“大人。”
霍亚夫点点头,他便径自说道:“夫人那日唤了丫头来买了一剂迷香药,剂量不少,小的一向不多问,但是因为大人曾经有吩咐过,夫人有情况一定要如实禀报,小的不敢欺瞒,立马让店铺的小厮过来告知。”
婉翩然猛然抬头看向霍亚夫:“你早就盯着我了,为何你什么都不说?”
霍亚夫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旺生铺掌柜倒是回答道:“夫人,你一直从药铺拿不利气血咳疾的药,御医给您开什么,您就反着吃,咳疾久治不愈,大人也是担心夫人,特地让小铺给您按着方子来,您才能有所好转。”
清月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夫人,您,您,真的是这样吗?您一直让奴婢取的几种药材,真的是与御医的方子是相反的。”她节节后退,又冲了过去有些恍然大悟:“难怪,难怪您总是好不了,夫人……您,您这是何苦。”
婉翩然摇摇晃晃得,待稳住身子,她反倒镇定了,盯着霍亚夫道:“你找了这么多人来指证我,这么用心良苦,就是不想让我有转圜的余地……你说吧,你到底为了什么?”
清月怔怔地看着她,仍然不相信掌柜所说的一切,只是对着一向自以为温婉善良的女人道:“夫人,为什么,为什么?”
没人回答她。
霍亚夫摆摆手,待其他人退了之后,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摊在案上,仍然不看她一眼,只留给一道背影,冰冷如墙。“我给你安置了一处宅子,这个丫头衷心于你,你可以带走,每月我会让管事送去俸银,与在府中一般无二。”
话音一落,婉翩然脸色登时变得僵硬,她看了一眼案上平铺的纸卷,猛然冲过去,一把撕碎了扔向屋外,歇斯底里道:“我不愿意!霍亚夫,你说过的,你说你给不了我你的心,至少可以永远保住我的名分,你说过的,你不能出尔反尔,霍亚夫,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个正室的头衔就够了,好不好?”
婉翩然想去拉他,被他退了一步躲开,霍亚夫皱着眉头看了看被她撕碎的休书,负着手态度坚决:“曾经我是允你名分,如今不能兑现,是我对不住你。”
一室寂静。
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女人狂笑起来,笑得眼睛通红如血,清月想去扶她,却被她紧紧拽住了双手,面目扭曲着说道:“清月,你问我为什么,我这就告诉你。你以为他为了什么会关心我,为了什么担心我的咳疾……”她的笑容逐渐敛去,露出从来不曾见过的阴冷与诡谲,幽幽地,缓缓地,一字一字地道:“听清楚了,他是想早点摆脱我,想把我治好了,他就能问心无愧地把我这个正室给踢出去。自从有了那个女人,他就不要我这个摆设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让我早早腾出正室之位给他心爱的女人。”她的手越抽越紧,都嵌进了清月的皮肤,可是清月不敢动,也不敢喊疼,她怕自己一动,夫人就会奔溃碎掉,就如那纸片一般。
婉翩然仍然沉浸在她的世界里,目光是虚的,盯着她说着一直压抑在心口的话,声音如此哀怨:“清月,你知道么,他从来没有碰过我的身子,那个mí_yào我是尝过的,****焚身,难以自制,是个人都抵抗不了。那日,他说那个女人死了,他醉在房里,那天好黑,我熄灭了灯,我在他的茶水里倒了三副药,满满的一坛,他醉得不醒人事,身上烫得都跟烤炭一遍,我脱了衣服抱着他的时候,我觉得终于可以完成心愿了……尽管他嘴里念的都是那女人的名字,卿卿,卿卿……一遍又一遍,我都不在乎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到最后关头都要推开我,他模模糊糊地说我没有她的体香,说我不是女人……哈哈,竟然说我不是女人……他是在挖我的心啊……他连最后一点心愿都不肯满足我……”婉翩然面目全非,一阵青一阵紫,闭了闭眼睛,继续道:“我如今一闭上眼,都是那个女人的名字,你问我为什么要害她,那是因为恨呐……他用性命去爱她,我却是用性命去恨她,我要她死,要她死……”
清月摇着头,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知道夫人心里苦,心里怨,可是,也从未想过她会使这么多招数对付那个女人。
“我身为正室,却从来没有与他圆过房,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吧?”婉翩然断断续续,说一句没一句,容色愈发铁青,让人于心不忍,可又偏生无法同情。
“够了……”霍亚夫想打断他。
“不够。”婉翩然猛然回头,扑到他的面前,他一退,她便倒在地上,一阵狂笑,边笑边说道:“霍亚夫,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我本来想与你这般相敬如宾地过下去,我本不期望那些非分之想,可都是因为你……”她指着他的脸,这个让她倾慕了一辈子,一直让她待在身边却始终得不到的男人:“你为什么要那么爱她,为什么不能如普通男人一样有三妻四妾,这样我还能好过一些;你说她死了,你给了我希望,一边又彻底践踏掉我的心;那次事情后,你再不回夜煞府,可是我把那女人弄回来的当日你就回来了,还装模作样地冷落她,还让她听我的,呵呵……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