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无疑是觉得江辰受了重伤,所以打定主意要落井下石,狠狠黑他一把。但又对他先前击伤霸天虎的身手颇有忌惮,是以话中仍留余地。
江辰定定地看了他井刻,忽然笑了:“我喜欢。”
美髯公犹如一只高傲点头的羽鹤:“喜欢我的建议就好,你也算识时务。锦烟城毕竟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
“我只是很喜欢你看我的眼神。我向你保证,我会把你的眼睛永远留下,留在你的那座楼、怡春楼上。”江辰轻叹一声,摇摇头,“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那么我也抢你们的东西。从现在起,怡春楼是我的了。”话音刚落,江辰已利弈般射向对方。
魔武频频律动,沿途所过之处,地砖、墙角、屋宇都被震得崩塌激溅,宛如一道道旋转的巨浪轰鸣排空。
每一道巨浪都弹奏着暴烈的乐章,出咆哮的震荡。江辰踩着忽卷忽舒,重重叠叠的浪头,整个人似分化成这一道道巨浪,每一道浪头都是我各不相同的律动,每一次律动都比先前生出更微妙的变化,以一化千又化千为一。
空气纷纷炸开,江辰以当者披靡之势冲向美髯公。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置身的高楼便轰隆坍塌,里面传出一声声短促的惨叫,眨眼工夫,他藏在楼中的手下便死伤大半。
借助飞扬弥漫的尘烟,洛烟趁势潜入,展开毫不留悄的屠杀。
她真是聪明之极,隐隐明白了江辰想要把东洲此地势力一锅端的意图。霄悠踪迹难寻,夺了葳蕤翡翠更会缩头不出,和他会面的明阳真人就变成唯一的线索。
江辰干掉美髯公,极可能吸引明阳真人现身追查,到时便可顺藤摸瓜,弄清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如果江辰能在这两天进一步领悟地脉律动的奥秘,即便是和明阳真人硬抗,也不会有多少性命之忧。
只有不断与归墟大成高手交手,才能激魔胎和七情六欲隐藏的潜力,让江辰在一次次的生死战中感悟道境,攀上巅峰。
至于杀了美髯公会不会殃及吉祥天,又与我何干?我只做最符合自己利益的事。
“你好大的胆子!”美髯公怒啸着从废墟中冲出,抖出一圈圈涟漪般的纯青炉火。灼热的光环围着我满天飞袭,时而收缩时而膨胀,极其奥妙难测,一旦被套住难免被烧成焦炭。
不过这一战江辰可不打算留手,高出一截的道境和强横的六欲元力足可压得他喘不过气。
迎向光环,江辰的魔胎刹那间波动数十次,在对手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江辰仿佛也化作一缕灵动青焰,以诡异难辨的轨迹穿过一圈圈纯青炉火,一拳击中美髯公的咽喉,随后探出两指,挖出了他死不瞑闭的眼睛!
“原来瀹种眼神也会变的,那就没什么保留价值了。“江辰淡淡地瞥了一眼惊惧变形的眼球,随手丢弃在横尸淌血的废墟上。
那双眼的轻蔑和清傲已被血水彻底洗去。
四周一片沉寂,如同沉默的坟场。风从数万里的高空而来,穿过断墙残垣,穿过深深浅浅的幽暗,往看不见的尽头而去。
风只是在这里打个转。
江辰忽然觉得,现在才是锦烟城的真正面目,褪去了灯光舞影的华丽浮笑,裸露出里面深深的疮痍。
此时才会看到,那些浮笑隐藏的伤口。
江辰一步步走向那座依然矗立的小厢阁。
它就像是一座小小的坟又,在清晰有力的脚步声中微微颤栗。
江辰在厢房前停下,礼貌地敲了敲紧闭的门。
“江,江龙兄。”房里传出丹石公僵硬不安的语声。
江辰微笑道:“丹石公安好,可曾歇息了吗?”
“还,还不曾。”
“不打算请我进来吗?”
“这个,这个,我们不见面会更好吧。还未恭喜江兄,经此一役,江龙兄必然名震云界,世间又出了一位傲啸风云的高手。”
“丹石公过奖了。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也是被逼无奈而已。丹石公,你还想问江某拿葳蕤翡翠吗?”
漆黑的厢房内传出一阵苦笑声:“当然不了,葳蕤翡翠肯定不在江龙兄手里。”
“你肯定?”
p;“我肯定。”丹石公沉默了片刻,道:“以江龙兄惊天动地的法力,无论你在锦烟城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怀疑。今晚只是一场误会,还望江龙兄多多包涵。”
江辰沉思了一会,断定天刑并没有将江辰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对方,天刑理应拿他当作一颗秘密棋子在使用。
江辰笑了笑:“那丹石公还在这里做什么,还想继续看不花钱的戏?”
“深夜打扰,告罪了。”厢房后门窜出一连串黑影,急速远逍。
丹石公的声音以传音入密的法术悄悄传来:“虽然我方对江龙兄不会再有恶意,但你仍要小心,你们俩兄弟和秋轩扯上关系,恐怕还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江辰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该死,居然被他摆了一道!”
“怎么了?”洛烟走近问道,一些受伤昏迷的美髯公手下都被她找出来除掉,现场再无活口。
“我以为霸天虎他们今晚来此,只为了对我们栽赃陷害和查证昆吾果的消息,现在看来不仅如此。”
洛烟目光闪烁,沉吟道:“莫非还为了东洲盟?”
“没错,我们双方其实都被秋轩算计了。”江辰冷哼道,“秋轩在怡春楼和我闹得水火不容”却又深更半夜偷偷找我。如果你是霸天虎和美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