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另有一位身披袈裟的和尚来到了此处,看不出他的具体年岁,想来应该是中年,正在交谈的两名年轻和尚看到此人后,均恭敬地双手合十,说道:“见过觉远方丈。”
来人正是这间须弥寺的方丈,法号觉远,但这只是他其中一个身份,他还有另一个尊贵的身份,乃是西竺国皇帝的老师——天子帝师,成为皇帝的老师,主要教的并不是佛法,而是修道,因为觉远方丈也位于从圣之列,九圣之一。
西竺国仅有的两位圣人都出现在须弥山绝壁旁,远处看见此地情形的弟子都不由觉得这边有些刺眼,仿佛金光一片,只好转移视线。
觉远方丈来到玄相大师身旁,和他一同看着绝壁下方的云雾,不知道过了多久,玄相大师才开口问道:“陛下可好?”
觉远方丈平静地说道:“陛下龙体安康。”
玄相大师接着说道:“天下之势就像这绝壁下方的云雾,幻化万千,扑朔迷离,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云雾的背后是万丈深渊。”
觉远方丈神情不变,说道:“只要我们还在,就没人敢揭开这层云雾,除非……”
“除非有不属于人间的力量,打破现有的平衡。”玄相大师接过觉远方丈的话,说道:“老衲前些日子又去了一趟极西之地的原始森林,想要从那株菩提树上得到一些启示,却依然什么都没想明白。”
“是啊,佛祖种下这第二株菩提树,又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呢?”觉远方丈的神色有些惘然,他转而说道:“带我去看看佛祖种下的第一株菩提树吧。”
玄相大师默然,手中的念珠很随意地拨弄了两下,仿佛时空变幻,他们二人便出现在一块空地上,但却不是绝壁旁的那块空地,因为,这里有一株仿佛能遮挡整个天穹的巨大菩提树。
他们一步未动,便来到了人人神往的梵音寺。
梵音寺其实就在须弥山上,但是因为无相法阵的缘故,人们却无法看到它,所以梵音寺便披上了神秘的色彩,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传说。
“万物皆无相,众生亦如是。梵音寺以这株菩提树为阵枢,借助佛祖留下的无相法阵,将整个梵音寺隐匿于虚无之中,实在是妙哉。”觉远方丈看着不远处巍峨壮观的寺庙宝塔,由衷地称赞道,他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传说中的梵音寺,但每次来他都免不了要赞叹一番。
觉远方丈此时虽然身在梵音寺中,但他却无法知晓此处的具体位置,因为在他的视野里,梵音寺外围的空间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看不到外界的情况。
玄相大师眼里的景象自然与他不同,他是无相法阵的主持者,他的手中握有阵眼,自然能够看到外界的一切。
觉远方丈忽然感慨说道:“其实梵音寺是参悟空间法则最好的地方,这些混沌一样的空间,应该便是暗含这个世界的空间法则。”
玄相大师叹了一口气,自嘲说道:“老衲在此参悟空间法则两百余载,始终没有看明白。”
觉远方丈沉默半晌后,双手合十,朝菩提树的树干走去,虽然他的视野中,梵音寺的外围是一种混沌的状态,但上方却有天光洒落,他的脸上映照着斑驳的树影,他的口中诵念着一段冗长的经文。
觉远方丈在距离树干还有一丈的地方停了下来,盘腿坐在了地上,他头顶的树枝上挂着一串风铃,风铃无风而动,却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玄相大师看着这一幕,独自朝寺庙中走去,梵音寺中还有别的僧人,不过他们都是终身困居于此,不得外出,这一点其实和囚犯没什么两样,但他们从来不会把自己看成是囚犯,因为他们的脑海中有着绝对虔诚的信仰,在他们看来,须弥山并不是离佛祖最近的地方,梵音寺才是,所以能够在梵音寺中度过一生,便也等于在佛祖的陪伴下度过一生,这是十分光荣的事情。
一位年长的僧人走了过来,向那株菩提树下的觉远方丈投去疑惑的目光。
玄相大师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淡然说道:“觉远方丈有些事情需要仔细想想,别去打扰他。”
僧人恭谨地竖掌一礼,也不多言,直接朝另一边走去。
玄相大师最后也进入了庙宇之中,不知去了哪里,觉远方丈此刻便在菩提树下静思,他最后的思考结果将会直接影响西竺国的命运,因为他是天子帝师,皇帝在很大程度上,都会以他的意见为重。
南天门上,当夜色来临的时候,冷青吃过晚饭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此时的屋中就只有他一个人,他就在屋里来回踱步,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尝试修行。
如果选择自己尝试修行,那就是一个很大胆的决定,虽然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体会到那痛入骨髓的罡火焚躯,但那种感觉仿佛就在昨日,想想就会浑身一哆嗦。
“唉!”
冷青叹了一口气,坐在桌旁,他忽然想到,自己的修行似乎不需要冥想,至少要感知那些天地元气不需要,只要动动念就好了。
决定之后,冷青的眼前便自然而然的出现了浩瀚无边的天地元气,当他仔细看去时,还是会发现,那些丝缕般的天地元气呈现的是螺旋状,而且,现在的这种螺旋状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
他如今的境界是聚元境巅峰,可以尝试突破至微境,而至微境相比聚元境,最大的优势便在于可以用神念“看”到一些视线所到不了的地方,比如院里大榕树的后面,一墙之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