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老朱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孙,你爸都在医院躺了一天了,你也不闻不问,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接着劈头盖脸的巴掌又下来了,但没打几下就被旁边的人给拉开了。
直到这时朱坚强才认出打他的是同村的一个本家叔叔,也在这个县里住,不过平时没什么太多来往。
“七叔,你,你干嘛打我呀。”朱坚强被打得有点发懵,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七叔虽然被人拉开了,但嘴上还在泼口大骂:“你还知道我是你七叔啊,我们老朱家没你这么个东西,混帐玩意。”
旁边有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制止了七叔,走上前来敬了个礼,然后出示了一张证件:“你是朱旺财的儿子朱坚强?”
“对啊,是我。”朱坚强发现这个问他话的人居然是个警察。“我,我最近一直在家里玩游戏,没干过什么事啊?”
警察摇了摇头:“别紧张,我是交警又不是刑警,我是来通知你一声的,你的父亲出了车祸,目前正在医院抢救,暂时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请你立刻收拾一下,跟我们去医院,有些手续需要你签认。”
朱坚强只是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此时他的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七叔又是一巴掌:“还发什么呆呀,快跟我走!再晚就怕见不着了。”
朱坚强回过神来,连忙点点头,穿好衣服,连忙就要跟七叔一起出门。
周警官伸手拦住了他们:“别着急,家里有钱没?把钱带上。”
朱坚强问:“得带多少钱?”
“这个么……得问医院了,不管怎样,你多带点没坏处。”
存折的位置朱坚强是知道的,朱旺财担心自己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怕儿子找不到存折,别再给混在别的东西里当成破烂给扔了,所以早就跟朱坚强说过存折的存放位置和密码。
拿上存折,就要往出走。
这回是七叔拦住了他:“等等,咱们虽然穷,可怎么也是到医院,别让人小瞧了是不?你这身衣服哪儿行,赶紧换一件去,咱还不差这两分钟。”
等换好了衣服,七叔又往手上唾了口唾沫,把朱坚强的头发抿了抿,又左右瞅瞅:“去洗把脸,顺便把头梳一下。”
此时的朱坚强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思维,身体只是下意识的跟着别人的话在行动,别人说什么他就干什么了。
不过毕竟是男人,出门的准备很快,也就四五分钟的时间就全捣鼓完了,接着就跟七叔和警察一起上了警车。
在路上,朱坚强哽咽着问:“七叔,我爸是怎么出的车祸?他伤在哪儿了?肇事司机是谁?”
七叔叹了口气,摇摇头。
正在开车的警察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他替七叔回答说:“还是我来讲吧,昨天晚间约九时左右, 一辆黑色丰田越野车涉嫌超速驾驶,撞到您父亲后肇事逃逸。过往群众及时报警,并拨打了120,目前您父亲正在县中心医院进行抢救,情况已经稳定,但暂时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那……肇事车辆找到了吗?”
警察略略停顿了一下:“哦,这个么,因为事发地是一条县级公路,当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目击者不是很多,所以到目前为止,尚未找到肇事车辆和驾驶员。”
朱坚强的心头一沉,低下头,双手捂着脸,无声的痛哭着。
几分钟后突然抬起头,大喊:“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连个肇事车都找不到!”
身旁的七叔连忙把朱坚强给压在座位上:“你冷静点!警察破案也需要时间是不是,人家周警官好心带着我上家来通知你,你不要冲着人家发脾气好不好。”
周警官一边开着车,一边默默的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朱坚强心情略略冷静了下来,问:“七叔,那您是怎么知道消息的呢?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七叔回答:“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比你早知道了不到两个小时,县交警大队的人根据dna样本的分析结果,打电话找到了咱们村,但你们家早就搬走了,可是你们家这几年成天的搬家,弄得谁也不知道你们家在县城的住所,而且你家还没有电话,也没办法联系。村长到处找人打听,直到今天下午才打听到我来过你们家一趟,又给我打电话,我是这时候才知道消息的,就连忙赶到医院。周警官一听说我要找你,就主动开车带我来找你,可是我只来过你们家一趟呀,光在路上找就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这里。你可得好好谢谢周警官,要不是人家开车带我来,还耐着心的帮我找,我还不知道得找到啥时候才能找到呢。”
朱坚强感激的看了周警官一眼:“谢谢周警官了。”
周警官笑笑:“不客气,为人民服务嘛。哦,医院到了,下车吧。”
朱坚强一下车就跟着七叔一路小跑的冲到了icu病房门口,正要往里进,被门口的一名护士给拦了下来:“这是icu病房,非医务人员,不能随便进入。”
朱坚强哭着说:“我是他儿子。”
护士显然对这种情况见多了:“他现在包的严严实实的,进去看也看不出来什么,有什么情况我们自然会管。想看的话你就趴窗户上瞅瞅得了,病人现在还没过危险期,你就这么进去可能会造成病人伤口感染的。”
朱坚强连忙顺着门上的窗户往里看,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虽然盖着被子,但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