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辛虎子却是再也,没见万夫人的面。只能呆在给他安排好的厢房里歇着。虽说天天能吃上好些,从来都未曾吃过的美味饭菜。但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
而送他来的吉老叔,也在自己来到夏府第二日,便被那位万夫人身边的夕夫人,给使了些银子打发了回去。现今却只剩他一人,在这干等....
“虎子!老夫人传话儿来啦!今个儿要见你!哈哈!你小子这几天不是都等急了么?这不!老夫人这就要见你!”
正当辛虎子躺在厢房的床上,胡乱想着心事时。夏禄却是一把推开了房门,从外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他倒是这些天,跟辛虎子混的熟了。也从老夫人跟夕夫人的吩咐下,成了专门照顾虎子的人。只单单看辛虎子这几天来,吃着不亚于府里主人们的吃食。便可看出这位老夫人的老家客,定然在老夫人心中极有分量的很!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住这府里最好的厢房。更不会好吃好喝供着,还顺便给这小子置办了一身行头。现今在看这从关外林里来的小子,除了那风吹日晒的黑皮换不了。但早已换了一身衣子的他,却再也瞧不出半分关外屯人的模样。
一听进了屋来的夏禄这话,辛虎子却也不由得从炕上直起身来。随即便从乱糟糟的,朱漆大木床上一跳而下欢喜道:“禄老叔!你说万夫人叫俺去见她了?!”
夏禄一脸讨好般笑道:“可不么!你小子不是这些天,老是跟我吵吵。说老夫人怎么还不见你的事儿么!这不,我刚从夕夫人那里得了话,这会儿老夫人可正在后宅里等着呢!还不跟我快去?!”
辛虎子则欢喜道:“那,那咱快点过去吧!别让万夫人等急了!”说着话辛虎子便抬脚向外走去。
可当他刚走出一步,便又被夏禄给一把子拉住了胳膊,苦笑道:“虎子!你还没穿鞋,还赤着脚呢!怎么?你就想这么光着脚,去见老夫人不成?这成何体统?”
辛虎子经由夏禄这一说,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刚才听了夏禄所言后。却是连鞋没顾得上穿,赤着脚便从床上跳了下来。这时候...自己可不还光着脚么。想到这辛虎子便又赶忙赤脚回到床前,穿上鞋子后才又跟着夏禄,一同去了后宅见万夫人。
依旧还是第一次见到万夫人所在的偌大屋内。第二次再见到万夫人的辛虎子,却还是心中说不出的紧张。而此时的万夫人却也依旧如同,前些天第一次见到那般,跪坐于桌案前静静地看着他。
却是看着辛虎子都有些不自在起来。仿佛万夫人那双不带有一丝感情的淡淡美眸,能将他的心思看穿般一样。若不是此时屋内,万夫人身旁还站着夕夫人,他却当真都有些被万夫人,看的心里不由得发虚起来。
“还他。”
万夫人淡淡说道。站在身旁的阿夕便应声称诺,走到了辛虎子身旁,将手中拿着的黑铁短刀,又再次递还给了辛虎子。
从阿夕手中再次接过,自己几天前借给万夫人的黑铁短刀后。辛虎子便将短刀又重新,别回了自己的腰间。
万夫人看着从阿夕手中,接过黑铁短刀的辛虎子,很有些期待神色地看向她。却是心下一叹息,不由得心中喃喃自道,辛大哥...这是虎子自己选的路。他既然来到关内找我,让我帮他这忙。若我因他是你的孩儿,而加以阻拦...怕是你还健在的话,依着你的性子,也会让我...应下的吧?...
万夫人心中默默想着,却是这些天她也反复思量了许久...这他的孩儿来关内,让自己帮他的那忙...自己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就这么留下虎子。只要有自己在,虎子在这竟县里,自然会过上堪比县里,那些士族家的子弟生活。只要有自己在,虎子就是她从老家,林里来的亲人。虽然入不得夏氏一门的宗籍,但自己也能仗着身为夏家老主母的身份,为虎子办下外族亲眷的名分来。自然就能让虎子过上,只有士族子弟才能享有的生活。不再像他在林中那般,整日要靠着出入山林讨生活。
可思来想去她还是否掉了,自己为虎子打算的未来。因为在延大哥的信中,他也同样为虎子,留下了日后去峆州找他时,让自己送虎子前往峆州的后话。而且信里还或多或少,提及了延大哥的女儿...与虎子的事...
“你既然跟你延师父,学了这么多年的字。那写字认文定然都能做得?”
万夫人看着辛虎子淡淡问道。
辛虎子却是不知,万夫人为何突然问起,自己会不会写字识文来。但既然万夫人问起,便也赶忙回道:“只要是字,大多俺都认得。那也自然会写...只是也有好些年,离了师父家学寮有些生疏。但俺都还记得咋认咋写。”
万夫人听了辛虎子的回答,便微微点了下头来。心下她所替辛虎子,在这几天所想到的折中办法,却也更加觉得可行。既然虎子能识文断字,那却是再好不过。即便是边军里,也是需要营中书吏的...只要自己能让虎子,当了边军里的营中书吏,也就省却了好些为虎子的担忧。就算虎子去了边军,发现事情不对...那也自然由不得他。就算他不愿...那边军营子是个什么地方?能由他胡来?
正好在过些时日,州中各郡要从各处募兵。边军也有设在州府募所的门子。夏家曾经的故旧里,还有些仍在边军里任职。只要让府里人带着虎子,将自己夏氏的手书信函,送至州府的边军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