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膳房里那几名帮活,都被叫去了膳房后院子里弄食材。领头宫人却也不由得就是一愣,随即便赶忙跑进了膳房。见那“毛大火”的帮厨徒弟鲍小哥,此时正站在灶台前,不停地用手里握着的长勺儿,来回翻炒着大锅里的热油,却也不由得开口问道:“鲍小哥,你这是?...”
“这时候去叫我师傅,肯定是晚了。既然我师傅来是晚,不来也是晚。那这菜就由我这个徒弟代劳吧。”
鲍小哥一边淡然地说着,一边则娴熟地来回翻炒着,大锅子里的热油。那领头宫人却很有些担忧地对鲍小哥道:“我说小哥,你可要想清楚啊!这可不是给咱们这些,在城子里当差的做菜!那,那可是给陛下做菜啊!要是,要是你做的这菜,不合陛下的口味...那,那怪罪下来,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领头宫人虽然自知现今,已然是没了法子。但看着眼前这赤着精壮上身的鲍小哥,竟然自己个儿说干就干,为陛下做起了菜来。当即便又是一阵忧色袭上心头!毕竟他认识鲍小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这位小哥性子豁达,而且在膳房里也很有人缘儿。每每他替侍官大人,来这膳房里找厨子做菜时。但凡是找到他师傅“毛大火”这里,也总是这位鲍小哥在一旁帮衬。而且鲍小哥的菜,却也是做的很好。“毛大火”也常让他的这位徒弟,一起置办些城子里官爷们要吃的饭菜。倒也没人能觉出,不是“毛大火”的手艺。可见这位年岁不大的鲍小哥,也当真是深得他师傅“毛大火”的真传。
城子里的官爷吃不出来,这菜是不是“毛大火”做的。但陛下却不一定尝不出来!听说在以前的时候,陛下在烨央宫的某天,很想吃几道菜。便命人去了御膳房,找了那几个很会做,这几道菜的御厨给他做了。不想那几个御厨里,有两个把自己要做的菜给弄混了。而且这两个御厨,对那两道弄混了的菜都很擅长。事已虽然弄混,但那两道弄混了的菜,却也依旧是色香味俱全。
不想菜做好后,送到陛下身前时,陛下只在分别一闻一尝间,便把那俩御厨弄混了的菜,一下子就给尝出了不同。从而便发现了弄混之事。虽然那两个御厨,也没有因为此事,而受到什么处罚。但陛下这金口辨菜的美名,却是在宫里头传开了。
毕竟“毛大火”做的菜,陛下也是吃过的。要是鲍小哥是顶着,他师傅“毛大火”的名号,把这菜给做了送去内城子的话...要是被陛下这金口,给尝出了什么来...那可怎生是好?到头来,自己这前来膳房传话儿的,也肯定是讨不了!思来想去这菜要是出了岔子,那做菜鲍小哥怕也要遭殃....
真他娘的晦气!今个儿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什么坏事儿,都让我给摊上了?要是真因为今个儿这事,让我把这身得来不易的宫衣给扒了去,那可当真是亏的不能再亏了!
“行了!行了!这菜要是我不做的话。就算你现在去别的房里找厨子,人家也不一定肯给你做。你说是不?我自己还是有些分寸的,虽然我这做菜的本事,当真不及我师傅。可眼下你有更好的法子么?我不做这菜,就要让从内城子来等菜的内侍,就只能这么干等着。这菜老是不见来,那内城子来的内侍,也肯定会着急。这一急起来,说不准就把气,撒在你们大人头上,让你们大人落个埋怨。嘿!到时候你们这些在大人手底下办差的,还能讨个好儿?说不准大人还会将,从内侍受的气,在撒到你们头上也说不准。”
鲍小哥说话间,却是命一名候在身旁的帮活,给起了热油的薪火减了些火候。随即便麻利地抡起一大号儿菜刀,将一大块还带着猪皮的嫩肉,放在菜板子上便切了起来。切肉间又道:“还好明儿就是我师傅当值,刚好有今个儿宰杀的鲜肉。要不然的话做这隘州菜。还要去别的房里讨些食材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一大块带皮猪肉,便只剩下了几条,这块肉上最为鲜嫩的里脊。刀工极为娴熟地鲍小哥,随即便又将这几条猪肉的精华所在,切的很是均匀的里脊,铲到了刀背上向热油,已然静下来的大锅里放去。
只听得“哗”地一声响。随着这一声响传来,鲍小哥却是又吩咐起,候在一旁看着炉下火候的帮活,鼓动起了灶旁的风箱,给这灶火加大了火候。手握大锅把儿的鲍小哥,一个掀锅一道大火便也随着,大锅在鲍小哥手中掀起离了灶台,而一下子火焰冲天!锅中的里脊,则也在掀锅时,在锅中热油里翻滚渐起金色。
紧接着一层淡淡地细盐撒入锅中,冲天的炉火则随着,大锅落在灶上而又被盖死。只在片刻间便已然是,过了油出了金黄色泽的里脊,便被掌锅的鲍小哥,从锅里的热油中捞出,空在了一事先准备好的,银漏子里空着肉上,仍带着的一些锅中油儿。
淡淡地里脊肉香,则也随着鲍小哥,将那里脊肉的捞出,而在周围飘散。随着鲍小哥将那里脊,从锅中捞起。那几名被他派到后院子里,去拿食材的帮活们,则也都一一陆续返回。只见他们几人手里,却也分别都端着些,青瓷的盆儿。盆里清水中则分别是,个儿头不小的青蟹,如淡墨般一指来长的虾子,尾端带有白线的肥鱼。以及一名身上还带着些土腥味儿的帮活,怀中抱着的几个鲜嫩的笋子。
“鲍,鲍小哥...这,这回可,可都要看你了!要是,要是咱能挨过今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