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未到,阿狼已带胡克回到客栈,而男人还并不知自己犯了何错。
“胡克将军,你的伤好了?”洛殇拄着头,瞑目。
胡克拍了两下胸膛,还是痛的嘶了声,但仍笑着说:“多谢公主关心,末将的伤无大碍。”
女人睁开眼睛,神情冷傲,她起身看着胡克。“我是问,将军心里的伤。”
胡克听得糊涂。
洛殇拔出秦慕歌腰间长剑,冰凉的刀剑紧贴胡克的脖子,已划出了血渍。
“公主。”刘容修看着女人满目震怒和冰冷,即刻跪下求情。“胡克将军一时糊涂,还请公主殿下宽恕。”
“音儿。”秦慕歌皱眉,见她冷漠眼下的苦楚,便没再相劝。
胡克看着锋利的刀剑,他心凉。“公主,胡克只为您,做这一切都为卫国。”
“鼠疫一旦肆虐,受苦受难的只会是辽国的百姓,是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你可曾想过后果?”洛殇蹙着眉稍,忧愁的眼里有她不染尘埃的清冷,还有她的难处。“亡国之痛尔等都忘了吗?”
胡克半含心酸。“胡克只知道若辽君不肯助卫,公主将无路可走。我不想公主为难,也不想看到流亡在他国的卫人。”
“你怎知辽君不会助卫?”洛殇盯着他。
胡克眼中立现欣喜。“公主的意思是,辽君他肯……”
剑已划入胡克的血肉,他止住喉咙的话。
“公主如何惩罚,胡克都没有怨言,但胡克不会认罪。”他一脸顽固,不愧是那日松的表兄弟,性情都一样!
“我惩罚不了你的忠心。”洛殇轻吸了口薄凉之气,她回手割破自己的手掌,红色的血缓缓从剑上流下。
她却眼睛不眨一下。
“公主。”胡克跪在洛殇脚下。
秦慕歌抓住女人的手,一把夺下她掌中的剑。“音儿。”
洛殇挣开男人,她站在胡克身前,俯身道:“和我去面见辽君。[
胡克低着头,看着滴打在地上化开的血,他点头。
“音儿,若辽君知晓,你要胡克如何?”秦慕歌皱眉看她。
洛殇瞧了眼满身伤痕的胡克,转脸说:“你以为辽君他不知道吗?”
从他们出宫那刻起,多少只眼睛盯着,辽君派人一直暗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万不能落下任何口舌。
秦慕歌松开手,他刚收了剑,门外已来大批军卫,高举辽君密令,声称主上请卫国公主进宫。
大辽宫殿里,辽君批阅着奏折,不知何事让他大为震怒,甩手将奏折摔到地上。
两侧的太监,侍卫忙跪下。
“主上,卫国公主来了。”侍卫说罢,几人退下。
辽君抬眼,看着面前眉清目秀,清冷的女人,她看去雅致温婉,而眼中却时刻余留几分淡淡的漠然。
洛殇俯身拾起桌前地上的奏折,她合起,放在桌上。
“公主请坐。”辽君淡笑,示意奴才看坐。
洛殇仍站着,她压低了身段儿,俯首道:“卫国胡克将军现在殿外,听候辽君发落。”
辽君瞧见女人掌心的鲜红,似有若无般喘了口气,身体向后一仰,颇为放松。“胡克将军。公主殿下就这么把爱将交给本主?难道不怕本主杀了他?”
“杀他一人若能换取两国交好,辽君请便。”洛殇睫毛未动,她眼中默然冰释,这种满不在乎的傲然果敢,当真让人敬佩。
辽君笑了。
“本主方才在想,这胡将军若真将疫情之灾带给大辽,本主不仅会杀他,还会一并杀尽卫国人。公主殿下此举,也算救了辽国。这胡将军既是卫国人,就交给公主殿下处置,尚此为好。”
洛殇婉身谢过辽君,后就坐。
辽君瞧了眼他这书房寝殿,自有打趣儿的开口。“辽国不比卫国,更不若大周,就连本主的寝殿也如此寒酸,公主殿下不介意吧?”
“辽君说笑了。”
“公主方才在殿上所言大周衡阳王,吕靖王皆已妥协,助卫复国,其言真假?”辽君半藏心思,微眯着眼问。
洛殇含笑。“终是瞒不过辽君的眼睛,不过此事,其假亦真。”
“何为真?”
“若辽君肯相助,卫国三日内定会取得二位蕃王的协同。”洛殇信誓旦旦,她眼中的坚定流光让人没办法生疑。
辽君点头。“本主自当是信公主的,助卫国可以,不过,本主要公主殿下一个承诺。”
洛殇看着他,只听他说:“本主要卫国江垣无锡外五座城。”
早就料想过,这辽君必当会狠狠宰一顿卫国这块肥羊,没想到他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洛殇起身淡笑。“只要大辽肯鼎力相助,卫国愿舍五城相送。”
辽君瞧着她,并未从女人脸上看到任何不情不愿。“公主可甘心?”
“不甘心。”洛殇轻言。“但卫国,别无他法。”
“既然已承诺君上,卫国也想向辽君讨一个恩赏。”
“公主且说。”辽君看着洛殇,言笑淡淡。
“卫国五城当复国年后才可转交辽手,五城一送,卫国将不再保其大辽永生富足。既然卫以五城相送,但请辽君考虑,可否将金陵舍于卫国。”
辽君打量着女人,他始终摸不透洛殇的心思。“金陵城不过一荒城,卫国随便一城都比其高之百倍,公主为何索要金陵?何况眼下卫请辽相助,这哪有要求之理?公主,您说呢?”
“不是要求,是请求。辽君所称,既是荒城,莫不如送卫国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