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说动父亲,让他放弃与高明舅舅合作的意向,严希辗转许久没有头绪,先不说别的,作为一个女儿,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以什么立场去干涉?再聪明再早熟的孩子,初时的出言表态,在大人眼里怕已经是极限了,再要说些什么去极力阻拦的话,父亲肯定会恼怒——一个半大的女孩对自己的事业规划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将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置于何处?这样做又有何目的?——父亲不满的同时,说不定还会惊疑,再说,自己又以什么理由去阻止父亲?不论什么理由,父亲都不会轻易听取吧。向他暗示高明不久于人世?暗示高明家庭复杂,牵扯不清,将来有可能会牵连到自己家?真要这么暗示估计会被视为不敬,关系再不亲近那也是长辈,这不等于诅咒人家吗,难说还会被老妈揍一顿,虽然她好久没有使用暴力了,诅咒长辈的孩子可太让人恼火,绝对该揍。
严希转着手里的笔叹口气,实在是无法可想啊,想要自己的理由有说服力,除非把自己重生的身份说出来。转念一想,自己重生这事本身已经不具有说服力了,就算不被这惊悚的事实惊吓住,从重生到现在都过去2年多了,这会儿才亮出来,这怎么说,又拿什么来证明?自己身边的许多人许多事,都脱离了原本的轨迹,下一步的走向自己并不清楚,又如何让人信服?
既然这么多事都改变了,证明有蝴蝶效应,那自己是不是不需要这么敏感,也许事情会有转机,毕竟当初高明舅舅没来找过爸爸,现在找来了,已经不是一回事了,也许,先看看情况?
一个头两个大的严希,抱头脑袋在家里闷了两天,苏以南一个又一个的电话都没能把她勾搭出去,气得他最后甩下一句“行,你够倔”啪就挂了电话。换了平时,严希兴许顺手就拨回去哄哄他,这回实在没心情,再说对着自己一张苦瓜脸,他学习也会受影响啊。
看着高敏君越来越得心应手的处理事情,耷拉脑袋坐在一边的严希也禁不住开怀,这才多长时间,妈妈已经熟练掌握到此程度,雷厉风行的性子还是用处极大的。
的时候,严希再次接到苏以南的电话,接通刚喂了一声,冷硬的声音就传来,“严希,你再不出来,我就到你家去。”
严希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幽幽的说,“行啊苏以南,你都学会威胁了。好啊,你来吧,我爸妈都在家呢,别忘了带见面礼啊,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苏以南大概没料到严希会这么说,被噎的断断续续话都说不连贯,“呃......我......严希,我只是想见你啊......都一个星期没见了,难道还要等到下周嘛,我等不了啦......严希......”
苏以南嘟着嘴跺着脚撒娇的画片出现在严希脑海,她打了个颤,扫了扫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过不可否认,苏以南的声音真是很好听,跟平时有点低沉的嗓音不一样,却又都像用针轻轻的划着心脏,不疼,痒痒的。“严希,来嘛,不然上课前我在你学校门口等着你?”兴许是一直没听到严希答话,苏以南又说。
严希看看墙上的钟,脑筋转了一圈,曲起手指敲着桌面,慢悠悠的出声,“那,我早点吃饭出去?可能也就早那么一会半会的,反正也够见面的。”
“可是我还想跟你好好说说话呢,你就是我学习的动力,看见你,仿佛有一股力量鞭策着我,推动着我,假如我......”苏以南继续贯彻执行软语撒娇策略,不达到目的不罢休,其实也挺难为他的,换位思考一下,严希认为自己大概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她经常怀疑苏以南骨子里是不是某些激素含量偏高,为何经常对自己作小女儿态。
“呃......那我洗完澡就走吧,不在家吃了,老地方见。”严希抚额,打断苏以南的话,说出自己的决定同时也是苏以南打算长篇大论想要得到的结果,果然听到电话线一另一端传来舒心的轻笑,“那好,我等你,不见不散哦!”
见了面倒没有谈情说爱,说的无非是这周过的怎么样,学校里有什么趣事,学习难不难,进度如何一类,毕竟是学生,日常还是围绕着学习打转,以学习为核心的。严希叫了二两米粉,在米粉店里坐了一个多小时,进店的人走了一拨又一拨,若不是店家忙得脚不沾地,估计早来撵他们走了,三几块钱的一碗粉,一根一根数都不知能数几个回合了,愣是占着桌子那么长时间,好在他们有先见之明,坐的是张二人小桌子,严希还非常给面子,连粉带汤吃个一干二净,最后还加了一份肉——给苏以南的——自从身高追上来,再没有营养不良之忧后,严希又恢复了无菜不欢的饮食习惯。
说好各自回学校,严希刚一转身,苏以南又追了上来,示意的指了指前方的小超市,殷勤的跑了过去。严希缓缓的继续走着,苏以南再次出现,除了把一袋面包火腿之类的放到车框,还递过来一个“陈记烧腊”的袋子,“叉烧,你爱吃的陈记。”
严希满头黑线,自己这是去上学,拿着一袋叉烧算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去慰劳慰劳辛苦的老师?心下却疑惑此时怎会那么容易就买着这家的叉烧。严希不太爱吃肉,仅限于平常的一般做法,一些老字号的特色却是例外的,就如这家陈记的叉烧和烧鸭。叉烧是自小在外婆家住就一直吃习惯的,高家绝对是陈记的忠实拥护者,烧鸭倒是严振华爱买的,皮是金黄酥脆的,有口感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