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北市米市人山人海,流民争先恐后的冲过去,西市的贫民窟里半个流民也没有,所有人都堆在一个小宅子前,那小宅子里多个面戴青面獠牙的面具的人穿着统一的黑色深衣,站在米铺面前维持着秩序,宅子的主人不断的从屋里调出新的仆人,招呼门前的无数流民,只是半天里就消耗了小山一般的米粮。
“所有人都能领到,排队成一行,不要抢。”
这家宅子的主人虽未留名,但朝中官员都知道这是当年前朝圣上钦赐给萧杞的院子,这忙前忙后奔走的男子便是他带在身旁的侍卫,萧杞虽然未亲临但这京中却都知晓其人见京中流民颇多,开自家米仓济民,德比比干,谁人不赞他一句。
西梁大殿上却不都是如此,几个官员往往是得到消息最快的。
“大王,臣以为萧丞相不规劝大王开粮济民,却提前多日囤积米粮在家中,未免有功高盖住之嫌。”礼部侍郎这话一出,群臣心里都是一震,这请辞说的很重,这罪责可大可小,他也真敢说出。
华锦站在大殿下,心道这位不知又是谁的出头鸟,本来之前华锦以为这西梁帝还能多活上一阵,这买来的米粮是为了赚钱的,不过如今太迟了,以自己的官位抬高粮价这样的作法有失民心,如今无价献出去他们竟还有这理由。
“大王!谁不知道我西梁今年大旱,连宫中的娘娘都节衣缩食,这皇仓里哪来这么多的米粮,如今萧丞相主动解了这围,某些人竟然只会在一边说风凉话,未免过分了些。”刑部是华锦直属管理,这话提的也带着特有的戾气。
“你!若是西地提前挪粮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即使如此,你们户部怎么没想到!”
华锦叹了一声吵到这个份上自己也不得不说了,他提前了几步站在殿中,几人的争论顿停。“大王,萧杞此次确实欠些考虑,只是臣以为宫中米粮不够,我等官员应自起献粮,也不负这几年朝廷栽培,臣听闻,节度使每次屯兵,其私家之兵往往多耗几倍的米粮不如废了此职,收归中央。”
华锦低头弯起嘴角,自己借此引出此事也忍了几天,不管是谁引的流民,她都要谢谢他。
百官哗然,然小西梁帝只知道附和于华锦哪里会分辨内容?他奶声奶气道:“寡人准了。”华锦暗笑,自己要的效果到了。
“大王,这万万不可啊!节度使乃是祖制,若是废了各地由谁来保?”
萧鸣天在皇座上,小眉头一皱,像西梁帝学的故作显得愤怒,还显出几分威严道:“寡人一诺千金,金口玉言,怎能再改?”
李丞相急急跪在地上道:“大王这可和之前的议题不同需要重长计议啊!”
萧鸣天经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心虚道“啊?萧杞?寡人说错了么?”
华锦也跪下,提了声音道:“您是大王,怎会出错?”
萧鸣天问了宦官时间,咽了口口水道:“今日时辰晚了几分,既然没有议题,便退朝!”
“大王不可退朝啊!这节度使之事牵连甚广,怎么可以依一人之言而决定!”林丞相跪下,底下的百官小的看着风向不敢反驳华锦,大的唯恐惹了华锦,这三个辅臣里两个都同意此案,只林丞相一个反对,那便是通过,谁人敢提反议啊?
萧鸣天被宦官领着下去吃饭去了,哪里分辨的出对错,他凡事都依着华锦,其他官员不过就是混个脸熟。
林丞相看着萧鸣天走远,简直一脸的后悔,他当时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让萧杞当上辅臣?节度使一毁,诸侯,老一派的贵族犹如截断双腿,兵权收回中央?入了那小皇帝的手里就是到了萧杞手里,能有什么分别?
“林丞相,退朝了,连大王都走了,你还在这里跪着干什么?”董丞相早就对这节度使的制度颇有微词,这次西梁之危本就源于诸侯分割,若不是华锦手握诸多兵权,这些人怎么会这么会眼看着小皇子即位?林丞相就只看着眼前这一点小小的利益,西梁国体为大,自己子孙的利益就让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他们哪有这闲心去管?
华锦转身离去,几个官员望着他的背影唏嘘不已,靠着自己手握兵权,辅臣之职就敢如此大改军政,哪次改革不会血流成河,怎会如此轻易?
这次的节度使之事预示着风雨欲来,政体一改确实是该血流成河,但如今萧鸣天太小都依靠华锦,满朝文武也没人敢诟病,更何况比起东华来讲,西梁的政体的确需要改变,就这几条,华锦为政就比之前人简单许多。
华锦昨日便想来看望佟姨,只是没有时间,今日正好借着这事的引子去拜访一下,她刚进小门,佟姨便迎上来道:“这几日不见,你又瘦削了。”说着便辞退了这众人。
华锦摇了摇头苦笑道:“佟姨,你把这些宦官都弄走,这宫中的人定会诟病。”
佟姨叹了一声道:“你还说呢!你这不孝子派给我的什么职位?这宫中的教条管的我都要发霉了,就只这几日不知有多少人来行礼、跪拜、送礼。真是不堪其扰。”
华锦浅笑一声,斟了一杯茶给自己道:“这东风雨来,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官员怎么会不拜访太后呢?比起那些无缘无故死于陪葬的妃嫔,您这处境,难道还不满足么?”
佟姨抓过华锦的手道:“上次我送你那锦帛你收到了么?”
华锦斟茶的手僵在空中,耳朵微红道:“是,这几****第一次来了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