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灵接到叶千帆从刑警大队打来的电话,说晚上的案情分析会取消,不过第二天早上由高副局长亲自来大队主持会议,要求所有专案组成员一个不能少,全部要到。 叶千帆还透露,当天晚上不再召开案情分析会,据说原因是这个案子已经过去大半个月,还没有破,商城市公安局王局长非常恼火,于是,高副局长再次要大队长赵立果和指导员沈忠民前去市局接受训话。
尽管接受高副局长挨吵的事儿还轮不到王灵这一级的来承担,但是,案子不破,他们这个专案组终究是得不到市局领导的好脸色。
这无形中让王灵也倍感压力。
王灵又和这个老太太啰嗦了几句,其他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只得抽身,去楼上逐个敲门询问。
确实还有两个租赁户在房间里,但也都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天色慢慢暗下来,王灵走出院子,在姚浮生家的大门口刚好碰见梅鹤轩走出来。
“怎么样?有收获吗?”梅鹤轩远远就问。
王灵摇摇头,显得有些失落。
“我倒是有所发现。”梅鹤轩道。
“呃?”
“来来来,我们简单汇总下信息。”梅鹤轩说着,拉住王灵的衣袖,回到他们开来的一辆面包车上去。
“鹤叔,您快说,您发现了什么新线索?”王灵一坐回车上,便急不可耐地问。
梅鹤轩点燃一支烟,猛抽一口,吐出一口浓烟,说道:“刚才我又对姚浮生家旁边的邻居问了几个人,发现了一个疑点,就是在案发那天早上,除了姚浮生提前在六点多钟回来,在那之前,姚浮生的老婆,就是死者的养母苏媚也在六点钟左右回来过一趟。/”
“什么?”王灵一震,来了精神,“你是说苏媚中间也回来过?”
“没错。”梅鹤轩分析道,“我们可以理一理,这个案子会不会和死者的养母有关?”
“这个……可能吗?……”王灵一边思索,一边摇头,“再怎么说,那也是母亲呀。哪里有母亲杀死孩子的道理?天下有这么狠心的母亲吗?”
“你可别忘了,她只是养母。亲母子相互杀戮的事情都有,何况是养母和养女?”梅鹤轩道,“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我们可以怀疑姚浮生,为什么就不能怀疑苏媚?这个养母会不会做这个事情,我们只能用事实说话,用证据说话。”
“是,鹤叔。”王灵觉得梅鹤轩教训得有道理,连连点头承认,“我们可以梳理一下,苏媚身上到底存在哪些疑点。”
“嗯。”
梅鹤轩掏又是猛抽一口,吐出一溜烟雾,烟头在越发暗淡的晚光里一闪一闪,显得更加扑所迷离。
“你先说说。”梅鹤轩将烟朝着王灵一指。
王灵极力回忆着过去发生在苏媚身上的所有事情,也尽量用理智分析过去出现的所有情况。
“首先,我们确定的嫌疑人的方向是熟人作案,能够和平进入房间。很显然,苏媚符合这个条件。”王灵开始说。
梅鹤轩又从鼻孔里呼出一溜浓烟,微微点点头。
“其次,死者被人掐死,又被浇上汽油焚尸。这个苏媚一样有条件做得到这些。”
“没错。”梅鹤轩道。
“还有,就是鹤叔您刚才提到的,既然有目击者说六点钟左右,苏媚也从菜市场回来过,那就有这种可能。”王灵道。
梅鹤轩这一回没有点头,只是吧嗒吧嗒猛抽两口烟,仿佛陷入沉思。
许久,王灵有些迷惑,小心谨慎地试探道:“鹤叔,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梅鹤轩如梦方醒:“呃,不不不,你说得很好。……对了,那你说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鹤叔,我觉得你怀疑苏媚没错。结合刚才的三个可疑,我想我们应该对这个苏媚展开深入调查。”王灵道。
“好,那就这么说,明天我们汇报老赵,对苏媚展开深入调查。”梅鹤轩掐灭烟蒂,随手扔到车窗外。
王灵提醒梅鹤轩晚上不用再召开案情分析会,还说改到了早上。梅鹤轩让王灵不用再回刑警大院,下车。车子就有梅鹤轩开回去。
这几天连续为案子的事儿奔波,饶是王灵年轻,也感到极为疲累。
在门口小饭店随便吃了碗面,王灵便上楼洗洗躺在床上睡觉。
或许因为之前一再受到女鬼姚夭的骚扰,所以,此时躺下来,依然忍不住胡思乱想。
一直躺了两个小时,才算真正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阵“哧哧”的声音从楼下院子里传来。
王灵心中一震,暗骂:“该不会又是那个可恶的女鬼姚夭搞出来的声音吧?看来这个案子不破,我是别想老实睡个觉了。”
王灵这么想着,也不管她,只管翻个身,继续睡觉。
哧哧——哧哧——
这声音极为古怪,仿佛有人在磨刀似的,一声平实,一声又极为刺耳。
王灵翻来覆去,受着声音影响,实在难以入眠,心中恼怒,跳起来,走出房间,站到楼道里的窗户边上,朝着院子里观望。
楼下院子里依然亮着昏黄的庭院灯,在院子黑魆魆的一角,有个人影坐在小板凳上真的在磨刀。
从身影来看,王灵确定那就是姚浮生。
“这家伙想干什么?”王灵暗暗寻思。
可是,那姚浮生磨刀的声音极为冷静,不急不缓,一下一下,声音一下平实,一下又极为尖利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