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阿姨，你怕鬼吗？”王灵双目盯着她，问。
“小灵子，你少在老太太我面前装神弄鬼，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活人我都不怕，我怕什么鬼呀？”杜老太十分肯定地回答。
“您真的不怕鬼？”王灵又问。
“不……不怕。”
“那昨天晚上的事儿，您还记得吗？”王灵声音缓慢地提醒，仿佛在讲一个鬼故事，“昨天晚上，您的小孙子刘小宝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呼唤他的名字，让他出来一起玩儿。于是，小宝就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出来了。后来，您也追了出来。您的孙子说什么来这？”
“说什么了？”杜老太目光闪烁，言语慌张，低着头，不敢再看王灵。
王灵并不直接问杜老太，而是蹲下身子，拉住杜老太怀里刘小宝的小手，微微一笑，和蔼可亲地说：“小宝，你能告诉叔叔，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来院子里吗？”
“是——小强——找——”
刘小宝的话还没说完，杜老太忽然朝着刘小宝腿上拍了一巴掌，断喝道：“小宝，不准乱说。”
刘小宝受到杜老太这一句很重的呵斥，顿时嘴巴撇撇，呜呜哇哇哭起来。
“嗨，你这个老太太，不过是问问话，你干嘛打孩子？”梅鹤轩正色道，“你若是再这么呵斥孩子，可不饶你啊。”
“小孩子什么也不懂，胡乱说话，能顶什么用？”杜老太道，“你们有什么话只管问我吧，不要难为我孙子……呜呜，我孙子是个脑瘫儿，难道你们连这个一个脑瘫儿都不放过吗？……”
“嗨嗨嗨，好了，好了。”梅鹤轩道，“老太太，不过是问问话，又没说你杀人，你哭什么？我们不过简单问问话，又不会怎么你孙子，你干嘛这么敏感？”
杜老太似乎也觉得她这一出表现得过于明显，这才抽泣着拉起衣角，擦擦眼角的泪水，说道：“谁敏感了？这里发生这样的人命，我们已经够倒霉了，那么多人，你们不问，为什么单单问我？”
“杜阿姨，怎么会不问呢？”王灵道，“都问。你看楼上，不就有我们的两位同志在询问那两个没有上班的人吗？”
“行，那你们问吧，我都说。”杜老太似乎也看出来了，不回答不行。
“还是那个问题，昨夜，当小宝说出是小强来找他玩儿这样的话时，你为什么那么惊慌害怕？”王灵直截了当地问。
“半夜三更，小宝说出死人的名字，你难道不害怕吗？”杜老太脱口说道。
“死人的名字？”王灵听到这几个字，心中一阵激动，急忙追问，“老太太，这么说昨天夜里你就知道小强已经死了，是吗？不然你怎么知道当时你孙子说的是个死人的名字？”
“我……我我……这个……我是说我现在才知道小强死了，我是说……”杜老太似乎说漏了嘴，结结巴巴，一时难以自圆其说。
“说什么？”王灵简直觉得，自己离破案不远了。
站在一旁的梅鹤轩一边抽着香烟，一边听着王灵询问，听到此处，也停止了抽烟，两只眼睛盯着杜老太。
“小子，你不要这么给我下套，我没杀人。”杜老太毫不畏惧，昂首挺胸道，“我刚才是说，半夜三更的，小宝一个人走出房间，说有一个失踪了的孩子找他玩儿，这本身就听吓人的。现在，我知道小强死了，我是说……”
显然，杜老太一时失言也好，说漏嘴也好，这个漏洞是难以说周全了，索性停了下来，不再解释。
王灵一边问，一边在询问记录表上简要记录着询问的情况和疑点。
“杜阿姨，您连鬼都不怕，又何必怕一个失踪的孩子来找你的孙子玩儿呢？您的胆子到底是大，还是小啊？”王灵继续追问。
杜老太再次不耐烦起来：“警察同志，能不能不问这个问题了？就算再不相信鬼，再不怕鬼，胆子再大的人，深更半夜的，一个小孩子说了什么稀里糊涂的话，也能让人心惊。我有些受惊的表现，不是人的自然反应吗？这能证明什么呢？能证明我杀人吗？”
“杜阿姨，您又激动了不是？”王灵急忙笑笑，缓和语气，“谁说您杀人了？没有啊。那好吧，下一个问题。今天我们来时，您为什么极力阻止我们进来？您不是不想让我们发现什么吗？”
经过前边两个问题，杜老太显然聪明多了，眨巴眨巴眼睛，沉思片刻，说道：“还是那句话，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有什么不想让你们发现的？我不想让你们进来，是因为你们第一次牵着警犬来寻找失踪的那小子之后，我这里的租户就开始离开，我不高兴。只要你们来，准没好事。会让我楼上的租户离开，所以，我才不想让你们进来。”
“杜阿姨，你怎么就确定，您楼上的租户离开，是因为警察带着警犬来找人造成的？”王灵问。
“不是你们造成的，还会是什么造成的？”杜老太没好气地说。
“我听昨晚离开的一个租户说，晚上这里闹鬼……”王灵想用这话再次引出杜老太内心深处的想法。
可是，王灵失算了。
杜老太听到王灵如此说，又是猛然抬起头来，呵斥道：“小子，你到底是不是警察？难道警察也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王灵一时语塞。
“呃，这个……我当然不信……我只是说说我听到的……”王灵道。
“道听途说的事情，都能相信？”杜老太得理不饶人。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