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唐国公府,李霜临继续如往常一般教导李元霸识字练武,除了因为外出办事的李建成李元吉二人回府而让府里多了一股子难受劲儿之外,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这一日,李霜临正在教李元霸写字,就听到外边吵吵嚷嚷地。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杨广为单雄信造反一事,下令李渊查抄他的二贤庄。
李世民知其中有诈,怕此行会得罪绿林众人,又知二贤庄多为妇孺,起仁慈之心,于是劝李渊谨慎行事,于广场之上仔细盘查二贤庄之人可有造反之实,再做定夺,李渊欣然允之。
滴——今有二贤庄庄主单雄信揭竿起义,昏君杨广下令唐国公李渊查抄此庄,更有奸臣宇文化及买通死刑犯混入二贤庄亲眷之中,欲使其鼓动造反,逼李渊不得不赶尽杀绝。遇此不平之事,敢问侠士是否愿伸出援手,挽救无辜者的性命?
“是!”坚定地默默回道,李霜临嘱咐李元霸好好学习,便直奔李渊开堂公审的广场。
广场上,二贤庄众家眷正被一一押解而来,李霜临刚好赶到,便隐入人群之中,细心观察起了这些人——尤其是男丁。
瞥到三个男子半路□了家眷队伍,李霜临眼中精光一闪,心下已然明了。
台上,李渊父子四人皆参与了审讯,李世民则开始向众人阐明,参与造反者杀,未参与者当场释放,绝不冤枉好人的政策。
谁知,他刚说完,之前□家眷队伍的三名男子的其中之一,便一下子冲了出来吼道:“庄主反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好下场,不如我们也反了!”那速度仿佛演练了好几遍一般,端的是迅速无比,身边的两人根本就来不及阻止。知道这话一出口事情要遭,二人不由得面如土色。
然而,就在这人话音落地之时,突然有一道凌厉的尖啸自人群之中袭来,那闹事之人凄厉惨叫一声,就“嘭”地摔倒在了地上。突然见此变故,那些被他煽动起了情绪也想反了的家眷们就跟淋了一头冷水似的,募然安静下来了。
缓缓走上前去,李霜临对着这人身边的两个同行者道:“还行二位将这厮的嘴巴堵上,免得他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金甲、童环闻言一怔,对视一眼之后,便手脚麻利地堵住了他的嘴,把他绑了过来。
“李霜临,你这是想干什么?想阻挠我们办案吗!”见李霜临嘴角带笑悠悠然地走上前来,李建成恼怒于这个一向无视他的女人出手干涉,愤而道。
无视了李建成的怒喝,李霜临依旧挂着略有深意的笑容,转而看向了李渊和李世民。
“姑娘这是何意?莫不是此人有什么问题?”李渊对李霜临早已十分信任,见她一副淡定样子,首先想到的便是她已有所发现。
闻言,她不答反问道:“唐公觉得,为什么与您一向水火不容的宇文化及会给您这么一个明显借刀杀人的差事,而不怕您不上当呢?”
无视了李建成李元吉一脸的怒色,李霜临突然向场下喊道:“诸位请安静,敢问诸位之中可有人认得方才大闹着要造反的这位仁兄?”
闻言,二贤庄众人下意识看向了那人。这一看之下,方才惊觉不对。
“这个人是谁?我在庄里怎么从来没见过?”
“是啊是啊!咱们庄里有这么个人吗?”
“我没见过他啊!”
声音越来越多,却都不约而同地道自己不认识此人,李渊听到这些话,脸色霎时就变了。
“唐公请想,倘若方才我未打伤那人,让惨叫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李渊不是蠢人,见到如今这么个情形哪里还会不知道,这根本就是宇文化及给自己下的套,煽动人们的情绪,然后让自己不得不下令诛杀。
“可恶宇文化及实在是欺人太甚!”李渊脸色铁青地拍桌大怒道。
“爹,事情还不一定是这样呢!也许是那些人为了撇清关系,故意欺瞒我们,说不认识这个人的呢!”李建成很不服气地插嘴道。
“你们给我闭嘴!”
“爹!您不能听信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啊!”见李渊明显偏向了李霜临这边,李元吉不满的道。
此时,金甲、童环隐约听到上头几人的争论,得知这二贤庄众人还有希望,心下一喜,忙拖着那个闹事者上前道:“通守大人容秉,这厮根本就不是什么二贤庄的人,他本是一名死刑犯,名叫田五,我等二人乃是负责押解此凡人的解差。我们是奉了宇文大人的命令,将这名死刑犯带来这里交给李大人发落的,谁曾想他混进了二贤庄家眷之中竟然想要闹事,幸好没引起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否则小人真要自责一辈子啊!”
“你们要想清楚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不能乱说。”李建成见事情真往李霜临做说那般发展,顿时就有些站不住了。
“小人只知道宇文大人好像是给了这厮什么任务,真的不知道这厮居然会干出这档子事儿来,请大人明察啊!”金甲童环二人一唱一和,直把李建成噎得没话说了。
“好了,都别说了!”被算计了什么一着,还差点就着了人家的道,李渊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得紧,他极力抑制住了充斥满胸的怒气,问道:“宇文化及这老儿既然敢算计于我,就必然有所依仗。只是事情如今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究竟该如何是好?”
“唐公只管继续审案就好,该抓的抓,该放的放,只要做到不偏不倚、问心无愧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