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心里她就是这样的模样,那她又何必死守他喜欢的模样?又何必执念深之入骨总是她要他爱?
不累吗?还……不够吗?
一个人大彻大悟其实是一瞬间的。
可是在那大彻大悟的瞬间,心上必然是像碎裂了一样的痛。
“洛扬。原来我们就是这样脆弱……是吗?”柳涟声音轻轻的,冰冷的,面无表情,正如他刚见到她时的模样,清幽的如一朵绽开的莲花,“既然你不信,我又何必再说。”
她转身离去,只剩这白衣的影子。如雪冰冷,如雾朦胧。
那个时候,他可曾有一丝心痛?可曾有一丝想要挽留的冲动?
她不知道。
柳涟静静的,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心痛。
他不信她,解释的再多又有什么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信与不信,是或不是全凭他自己定夺。
……
后来他没有挽留她,也未曾拉住她。
她一路平静的走回绛紫阁,半路上时因了这秋天变化无常,突然间倾盆暴雨从那天上往下淋。
她很安静,没有慌乱也没有跑,依旧是走。
心都死了,还会在乎这些吗?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天气一冷下来这样冷,混合着倾盆暴雨,更为寒冷了。
冷就冷吧,反正无人心痛。
她安静的离开洛府,一路直去花满楼,淋着雨,眸光黯淡,一切她都不在乎。
直到走进了花满楼中,被胭脂先撞见的,胭脂将她带到楼上,刚推开门让银儿看见,就听见银儿怪异的尖叫了一声拿了浴衣批到她主子身上。
胭脂淡然道:“别让姐姐就这样被客人碰见了,好说歹说也是个头牌,出现自然不能太狼狈,明白?”
“银儿在此谢……”
“好了,多说的就不必说了,带她去好生洗浴换身衣裳,外面的雨下的这样大,小心染了风寒。”胭脂说罢便离开了。
此时的柳涟黑色的眼眸黯淡无光,漆黑的空洞的,嘴角扯出个冷笑,一句未说,全身湿透了,就裹着算是厚的浴衣,银儿在她耳旁唤了几声主子,而柳涟跟着了道一样也没有离她,许久后才轻声道了一句:“好冷……”那句话很轻很轻,似乎只是一句唇语,银儿没有听到,里屋的热水打好了,她拉着柳涟去里屋洗浴。
洗浴好了,换了身衣裳,雨还在下个不停,甚至比方才更大了。
“好冷……”
银儿这才是听见柳涟所说的了,她手轻轻挨上柳涟的额头——竟然是滚烫的。
难道是染上了风寒?这秋天里风寒也着实容易染上,看来是染上了风寒,只是……现在屋外这大的雨,完全出不去抓药了。
“主子,主子……”银儿在一旁叫着柳涟。
而柳涟似乎没听到似的,双目直直的看着前方,双目空洞。
银儿不由得有些着急——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出门前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是这幅模样了,难道是……丢魂了?不可能不可能。银儿摇摇头,可现在这也不是个办法啊,她又不懂医术……怎么办呢。
去找老bao。
银儿眼下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
她将柳涟先安置在床上躺下盖上被子,然后出门去找老bao。
……
“妈妈,求您想个办法吧。”银儿在一旁道。
老bao正算着账,手持毛笔,铺着账本,一笔一划的写着,嘴上说道:“多大点事,后院还有些板蓝根拿去呗。”
“能行吗?主子病的可严重了,头烫的不得了。”
“染点风寒能不头烫么?板蓝根怎么做会吧?让嫣儿喝完以后好生歇着,过几天就好。”
“可是……可是……”
“去吧去吧,我这还忙着呢。”
“妈妈……”银儿在一旁是真着急,而现在天大的事情也打不过这老bao算账。
那老bao搁下笔,看了银儿一眼,眨了眨眼睛做了个不明的表情道:“放心吧,可以的。”说罢又拿起笔继续写。
银儿不懂医术,这板蓝根行不行她也不知道,一旁的胭脂闲着也是闲着,对银儿道:“去试试吧,妈妈不会乱说的。”
银儿细细一想,这胭脂方才是扶她主子上楼的,应该不会说假话,便点头去后院了。
雨越下越大。
而这一种情愁两处伤,有人身染风寒高烧不退,双目空洞,不知这心痛为谁,亦有人又要一醉方休,满脸苦笑皆是愁。
到底,闹够了没有。
“胭脂姐,我主子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啊。”银儿看着双目闭上昏昏沉沉睡去的柳涟问着一旁的胭脂。
胭脂与银儿换了一个位置,抓过柳涟的手腕,切脉道:“我只是略知医术一二,嫣儿姐的脉象很弱,应该是身子虚造成的,可能也和心里有关,银儿,你知不知道嫣儿姐是为什么这个样子的。”
银儿双目赤红:“不知道啊,主子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胭脂姐,我主子会不会有事啊?”
“我也不好说,还是等雨停了去找位郎中瞧瞧吧。”胭脂放下柳涟的手腕,将被子盖好。
“胭脂姐,真是谢谢你了。”银儿说着泪水又要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胭脂摇头,轻轻一声叹息:“何来感谢,不过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啊?胭脂姐,这是什么意思?”银儿抹去眼泪,本来通红的眼眶,此刻红上加红。
“你好好照顾嫣儿姐,雨停了我帮她去找郎中。”
此时。
雨下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