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涟说完话,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洛扬的身子似乎有些烫?
柳涟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洛扬飘忽不定的眼神,手放在他额上,竟然是滚烫的。
柳涟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拉住他的手腕试探的叫了声:“洛扬?”随即切脉,脉象浮紧,他身子又有些烫……难道是风寒?她便又问:“你……现在是不是很冷?”
洛扬轻轻点头。
柳涟心里清楚,这是风寒无疑。可是以他的那点医术治治风寒似乎是可以的,为什么要等到加重了不少还是不理呢。
“……我送你回屋。”柳涟说着正想起身。
“不碍事……”洛扬摇头道,“涟儿,现在这里只有你与吾两人,你不要……总想着离开。”
柳涟被他重新拉回怀中,却一脸焦急。
风寒虽是常见,但无论是什么病,拖久了都会变得可怕。
“你听我的,回屋休息。”柳涟再次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心里有些慌乱,话语带着几分怒火。
“涟儿,”他偏头邪魅一笑道,“你是在担心?”
这句话正中她心,所有想法一刻间被说破,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插进了心里,柳涟感觉心里一阵慌乱,慌乱之后,所有都变得真切起来,她第一次会去担心另外一个人,冷漠高傲久了突然的情感便像是一条细细的暖流融进了心里。
是啊,她是在担心,确实是在担心。
“我……”柳涟慌乱的目光回避,嘴上却不肯松懈,“我不过是作为医者的角度,你想多了。”
“医者?”洛扬食指轻勾她下颚,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修长的眉淡然一挑,“如你这般冷傲竟会有医者仁心,真是可笑了,喜欢就是喜欢,你何必逃避。”
洛扬说完,下一秒,柳涟拉开他的手,眼睛依旧看着他,泪光闪闪,他听见了一句他以为她今生今世都不会说的话。
柳涟说:“对,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
洛扬淡淡一笑,所有的惊讶和欢喜都留在心里,脸上挂着一副“你的想法我最清楚不过”的表情。他声音沙哑:“我知道……”
柳涟不想跟他在这里纠结这些问题,她说:“你去休息好不好……”
“我不去。”洛扬对柳涟的话语不加以思考便斩钉截铁的说出来,尽管他知道自己是染了风寒,他也知道风寒确实不好受,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严寒,全身无力,但是他更清楚,若是自己听了她的话去休息,她绝对会离开。
这种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柳涟听他声音这样沙哑,就知道他现在肯定是说话都费力。
可是他又不听她的话去休息。
怎么办好呢。
“要怎么样,你才会去休息?”
“你不离开。”
“……”柳涟觉得头疼,赶走她的人是他,要她回来的人也是他。
赶走她的时候,玲珑死了,她杀的,他恨她,恨之入骨。竟然要人放火烧她。
现在又要她回来,玲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活着了,他现在……又不恨她了?
柳涟看着他苦笑的想问问他。
可是洛扬。
我到底算什么。
玩物吗?想念的时候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让我回来。可是恨了,就是真的恨了,不顾所有的想将我抹去。
既然是这样我又何必回来。万一有一天,你又恨我了怎么办。
“好。”柳涟点点头答应他,但她心里清楚,洛扬现在风寒比较严重,让他回屋休息再叫人送汤药过去,他肯定会睡着的,到时候她也就可以离开了。 [
……
柳涟这才刚将洛扬送回屋中,要银儿去请郎中过来,正要会绛紫阁收拾东西,便撞上了玲珑。
“哟,姐姐怎么还不走?”玲珑勾起一抹娇媚的笑容,故意称柳涟为“姐姐”,这摆明了她要开始挑事了。
“呵,王妃娘娘不去照顾王爷来找我作何?不过是回来收拾留下的东西,这也不是怕娘娘碍眼么?”
“王爷?”玲珑问她,“王爷怎么了?”
“风寒,许多天了,怎么,娘娘不知道?”
“……”玲珑便没有理她,独自向洛扬屋中去了。
玲珑本是与洛扬要去赏枫叶的,结果半道上,马车出了些问题,需要修理,实在扫兴,洛扬说有些事情,便留下她一人,独自离开了。
玲珑以为他是去找柳涟了,后来也赶回来。
原来不是这样。
……
绛紫阁。
柳涟跪坐在矮桌前,静静的看着雪梅寒冰琴和玳瑁霞彩盒。
雪梅寒冰琴,是尚采送给她的。
尚采算是白莲的一个朋友年龄却和她一般大,精通各种乐器。
尚采说,柳涟是她的小十九。
所谓十九,便是尚采的第十九个好友。
柳涟印象里的尚采是温柔的女子,一头长发用发带系发中间,脸上终是带着笑容,很温柔的笑容,声音很轻,也很好听,像阳光那样明媚的女子。
她听师父说,尚采久居深山,没认识的朋友,却精通所有乐器。
柳涟似乎是记得,师父说过,她是偶遇尚采,两人相见恨晚,应该是她师父除了她娘亲之外的第二个知己,后来尚采受邀去香璃山,带着雪梅寒冰琴,柳涟见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这琴了,那时她琴技并不好,却借着雪梅寒冰琴琴技大增。
尚采一笑:“只有这把寒冰琴在十九手上才能一展风采啊。”
白莲都称说是好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