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几日不见了,可想老道了?”道君弯着眼睛笑着,那张脸配着这茫茫的白雪,简直要了人命。
舞羽裳痴痴呆呆地看着,在道君挑起眉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忙道:“自是想的,自是想的……”
道君的笑更加温柔了些,也没看见怎么动的,便到了舞羽裳身侧,一把拽着她坐了下来,舞羽裳这才觉得有点奇怪。
“这里是?”
“没看出来啊,昆仑山雪峰啊!”道君挑眉笑道。
舞羽裳皱起眉,疑惑道:“怎地这雪……”嗯……没有半丝凉意?
再看看道君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才恍然道:“道君这是入了羽裳的梦?”
“亏你到现在才看出来,老道交给你的元灵诀你到底怎么练得,竟被个破烂阵法伤成这样,要不是西华那小子识相,给你注了一半的真力,你这小命可就没了……”道君凉凉地说道。
舞羽裳猛然呆住,急声问:“什么?你说少尊他……给我注了一半的真力?”
道君瞪了她一眼,没声好气道:“要不,你以为那鬼君一个半吊子九曲黄河阵,就能困住他,要不是他失了一半真力,使不了神器,还用得着那杨戬用什么血遁之法破了那阵!”
舞羽裳凛然,终明白过来,为什么昨日出了阵的时候,西华少尊那张脸竟白成那样。
心里顿时五味陈杂,酸楚的不是滋味。搞不清楚自己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都能连累西华为自己受伤,每一次都能好巧不巧的让他来救自己。
“唉……这小子倒是比他爹好多了,那元始,老道看了就讨厌!”道君在一旁自言自语道。
舞羽裳忽然抬起眼,看着道君,犹疑了片刻,开口道:“既然道君在一旁看着,为何不出手帮忙,眼看着阐教弟子死伤这么多人么?”
道君目光一寒,冷哼一声道:“老道为何要出手,这是他阐教自家的冤孽,种因得因,种果得果,老道可帮不了他们什么忙!”
舞羽裳咬了咬牙,硬声道:“没想到道君竟是这般铁石心肠,羽裳错看了你!”
此言一出,即便是在梦境,舞羽裳都能感觉到周身瞬间如置冰窟,眼前的那双眼突然迸射出犹如实质的压力,让舞羽裳的呼吸都瞬时艰难起来,强忍着惧意,舞羽裳睁着眼看着道君。
他冷冷一笑,道:“老道的德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评价,怎么,你忘了自己做过什么,如今是想迁怒他人么?”
舞羽裳身形一震,瞪大了眼,慢慢垂下眼,一脸悲切。
她竟然还这么堂而皇之的指责别人,是因为那颗心没法承受这么大的负罪感,还是因为再也没法这么坚持下去。
周身的压力慢慢消散而去,道君轻叹一声,缓缓道:“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即是从一开始便被卷入,逃也逃不开,那就顺其自然的接受,这天道便是如此,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不该来的,即便是求,也求不来!”
沉默许久,舞羽裳抬起眼,眼眶微红:“可是……那是那么多的性命,羽裳如何能还得起,如何承担的起……”
道君抬起手,抚了抚她的发,轻声道:“莫要太自责,一切自有定数,如今也是你的命数,到了该真相大白的时候,自会有个说法。”
舞羽裳惆怅无比,可却也只能点点头。
停了一阵,道君道:“明日便是那阐教的拜师大典,你可有中意的师傅?”
舞羽裳愣一下,嗫嚅道:“我……我……”她这点法力,谁愿意收她啊,指不定明日便被踢出阐教,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再做出什么违背意愿的事儿来。
“那西华要收你为徒,你为何不应?”道君忽地这么问。
舞羽裳忽然很问眼前的这人,有什么是您不知道的……
道君神神秘秘地笑着,托着下巴瞧着舞羽裳,后者终是忍不住问:“道君为何对羽裳的事这么关心?”
道君目光闪烁一下,别开眼,道:“怎么,不乐意老道关心你?”
舞羽裳摇头,道声不敢,可是依旧难以理解。依旧是照实说了自己的顾虑,那道君挑着眉想了想,道:“只是除了这西华,你若是落在其他阐教几个道士手里,可是有点不太安全呢……”
舞羽裳微惊,踌躇了半响,又忍不住问:“既然道君知道舞羽裳要做什么,为何又不阻止羽裳,还这么……这么帮羽裳?”
道君微愣,诧异地看着舞羽裳,问:“老道是在帮你吗?”
舞羽裳扬眉:“道君觉得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