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羽裳脸上的笑意慢慢消散,有些歉疚地看了小白一眼,在心里说一声“对不起,小白,还有西华少尊……”
有些事,她不得不做……
背对着微微眯着眼的小白,舞羽裳轻轻叹口气,挽起衣袖,露出右腕,手指凌空划出一道符印,再伸出右腕,将符印印在手腕上,微红的符印闪烁一下,隐入舞羽裳的手腕中,透出一个鲜红色的繁复印记,一闪,又重新隐入肌肤中。
做完这一切,舞羽裳仰头看着已经爬满整个夜空的满天星辰,唇角露出一抹苦涩。
在昆仑圣境中,因为有结界阻挡,所以她不能传递消息给北冥乾月,能这么快出昆仑是她意想不到的,虽然还没有拿到神器,不过能先将知道的消息传给北冥乾月,说不定姐姐就能从黑狱中放出来。
舞羽裳心里想着,可面上的表情却越是苦涩。垂首看着手里的玄清诀,翻开来,上面俊秀有力的字体漂亮的好似透着魔力,让她禁不住盯着,移不开眼的沉迷其中。
舞羽裳已经直接忽略那些艰涩难懂的主文,眼睛只看西华少尊在书页旁边用纤细的毛笔密密麻麻写的批注,那些漂亮的字体如同活了一样钻进舞羽裳的脑子里,慢慢的汇成线,奇异的在舞羽裳的紫府中结成一张莹白如玉的网,体内那股躁动不安的真气被那张网慢慢包住。
丝丝缕缕的莹白渗入红色的火元力中,鲜红变成淡淡的粉色,然后再淡,直到变成莹莹的白色,舞羽裳只觉得紫府里一阵通畅,温温暖暖的,又透着丝丝的凉意,舒适的让她不自觉地轻哼出来。
这一哼,她醒转过来,惊异无比地发现自己盘膝悬浮在半空,周身泛着一层乳白色的光晕。
还未弄清怎么回事,目光扫过地面,对上一双飞扬而上,妩媚轻挑的凤目。
舞羽裳惊呼一声,罩着她的白光消散,整个人从空中直直摔下,没有人好心接她一下,舞羽裳很结实地和地面做了个相当亲密的接触。
“其实……不用行这么大的礼的……”某个凉凉的声音在舞羽裳头顶响起,听语气似乎还挺困扰的。
舞羽裳咧着嘴爬起来,顿了一下又向后退了一步,垂首道:“参见魔尊殿下。”
某人扬眉,垂眼看着眼前微微瑟缩的小身影,暗自疑惑,怎么,最近自己很吓人吗?这孩子退一步不说,还一脸恐惧,连头都不抬起来!
对这个答案十分在意的某人于是上前一步,垂下头,靠近一点:“你干嘛离本尊这么远?”
舞羽裳大惊,那人的气息那么近地传入她的所有感官,她整个身子开始发抖,不自觉的又想再退一步,无奈手腕竟被那人捏住。舞羽裳倒吸口凉气,抬眼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人。
魔尊蚩晏息!
蚩晏息脸色沉了几分,凤目微微扬起,看着舞羽裳,从那细长的缝隙中透出几缕寒光。唔……你试试再退一步!
“魔尊殿下……”舞羽裳有点无力地轻声道。
蚩晏息瞥了她一眼,松开她,舞羽裳摸着手腕,慢慢垂下头。
蚩晏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开始后悔自己没事找事,看见北冥乾月忘在自己屋里的飞廉羽上闪出讯息,就心血来潮的代他来看看。
没想到看见的居然是上次私闯他家花园的小女孩,这一次倒是干干净净,清秀可人,不过怎么一副他是妖怪的表情,虽然他的确是妖怪没错啦,可是他对自己的长相一直还挺有自信的,就算他是太过自负了,也不至于让她吓成这副样子啊!
蚩晏息郁闷地看着舞羽裳,叹口气,问:“说吧,有什么事,北冥乾月那家伙有事来不了,有话跟本尊说吧。”
蚩晏息穿着墨色长袍,其上用金线纹着繁复花纹,黑发用墨色发簪挽起,余下的发散落在肩头,丝丝缕缕随着山谷的夜风飘扬,金色的衣带长长的拖曳在脚底,衣袍华贵雍容,穿在他身上,配上那世上绝无仅有的凤目,生生的透出股妖媚来。
舞羽裳抬眼,又飞速的垂眼,不是因为害怕,只是那种明艳让她不敢直视,恍然又忆起之前在离雪冰域的梦境,儿时的事依旧清晰如昨日,那时少年的魔尊救了她,他张扬的眉眼,轻笑的安慰,深深地刻印在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