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我父亲也不是有意为之,我探听到了一些消息,既然身为慕少夫人的朋友,我有必要把这些消息告诉你们。”
酩彦心中虽有松动,但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哼,谁知道你那消息是真是假,你有这么好心?”
欧阳豫不顾酩彦对她的冷嘲热讽,道:“家父这么做的苦衷我想各位都是明白的,可我毕竟是慕少夫人的朋友,见她身陷险境,我定会将我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虽然家父封锁了消息,但我还是从一处得知了苏莱归的住处所在!”
酩彦愣了愣,面上先是一喜,再是一怒,“我们之前被欧阳华当傻子骗,你以为我们还会再信任你吗?”
欧阳豫咬了咬唇瓣,是啊,她在期待什么呢?看看这样宁静又安和的慕公馆,被父亲搅得不成样子,谁还会相信她的话呢?
“我信。”
她蓦地抬起眸来,司马识焉定定地看着她,那双眸中是一股澈亮的温柔,她虽然知道这温柔并不属于她,可仍不觉为之一颤。
司马识焉淡淡地瞧向远方,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担忧与无法言说的痴情。他的身影突然离她好远,似只属于青山绿水,似只属于妙语微音。但又突然离她好近,让她可以想象那近在咫尺的思念,让她可以沉醉那深深浅浅的柔光。
欧阳豫不知不觉地流了眼泪,伸手便抹了抹,正色道:“前几日在舞会上我认识了一个军阀夫人,名叫韩二夫人。本来我没有在意,后来我去参加抗日会的时候,在那里遇见了她,一来二去,我们成了好朋友,我这才得知了关于她的事情。”
“谁想听这个什么二夫人的事情?”酩彦不耐烦道。
欧阳豫轻轻瞟了酩彦一眼,从手袋中拿出了一张黑白照片来,照片上的女子安安静静,一副柔婉可人的模样。
她将照片递到静岚手里,问道:“你瞧瞧,这个姑娘就是韩二夫人,请问你是否认识呢?”
静岚不解地接过照片来,不由倒吸了一口气,“这……这不是夕蔚姐姐吗?”
见众人的目光都盯着她看,她吞了口吐沫,忙道:“这是以前与我一起在苏公馆的丫头,名叫夕蔚,她是少爷,嗯……她是苏莱归的贴身丫头,后来苏莱归去从军,她也跟着一起消失了,怎么突然就变成了韩二夫人了?”
静岚不敏感,并不晓得这代表着什么,但酩彦与司马识焉却是明白了的,不等司马识焉开口,酩彦便先说了话,语气也稍稍有些缓和。
“这个韩二夫人应该一直与苏莱归有联系吧?”
“正是,一次无意间,她曾说过她在汀州有个家人,那个人才是她这辈子的深爱。她给我形容了那个人在汀州的房子,位于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她说院落里载满了桃树,还说那栋小洋楼是蓝白相间的,我花了功夫照她说的样子去打听,终于打听出了一个地址来。”
酩彦忙从她手里接过地址,与司马识焉一起看着。欧阳豫笑了笑,低了低眸子,脚尖在地板上划着圈。
等她再次抬眸时,只见司马识焉正轻轻瞧着她,他的眼光如一串串泼洒了的诗篇,带着浓浓的墨香,轻轻地掠过她的脸颊。
她面上微微一红,眸子便更低了。
“司马少爷,我们得了地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自然是要去接幕遮回来了!”
他此时也顾不得称呼,眼光缓缓地瞧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