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快醒醒!”
苏幕遮懒洋洋地转了个身,天色仍旧是灰蒙蒙的,晨光不曾光顾,夜色也未全部褪去。 她撇了撇嘴角,拿被子捂住脑袋,阻隔掉外界的声音。
静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狠狠地摇着她,“小姐,你快些起来吧!昨天夜里从警察署来了一堆子的人,将少爷抓走了!”
“什么?!”她立时清醒,从床上直直就坐了起来,愣愣地看着静岚,“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昨天夜里从警察署来了一堆子的人,将少爷抓走了!”静岚边说边递给她衣裙,伺候她穿戴,“舟姨娘与老爷商量了一晚上,这还是没个对策,今儿个一早老爷就出门去了,说是要去会会警察署的署长呢!”
苏幕遮蹙了蹙眉,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梳洗完毕,她便匆匆下了楼去。
舟姨娘正倚靠在窗边,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清淡的光线下她肌肤若雪,那双美目含着三分愁,三分狠,愈发妩媚动人。卷曲的青丝被绾成一个云髻,丹唇轻轻扬着,那抹媚态的冷呼之欲出。
“姨娘。”她唤了一声,舟姨娘怔了怔,立马回过神来。
“幕儿,你今天起来怪早的。”舟姨娘笑了笑,又隐没了眼光,“想必你也听说了吧,关于莱归的事情。”
苏幕遮点了点头,“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姨娘你想,萧震林已死,萧家便是树倒猢狲散。警察署也不可能闲得没事去帮一个死人,而得罪如今日益鼎沸的苏家。”
舟姨娘扬了扬丹唇,眉心却蹙得愈发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便怀疑是有人联合了警察署的力量,故意针对我们苏家,想想近日里与我们结仇的,恐怕也只有……”
“张琳!”苏幕遮接过她的话来,面色一冷。
舟姨娘点了点头,丹唇轻咬,“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张琳与萧少爷的关系匪浅,曾经还为了萧少爷争风吃醋,想想她的确是很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那我们现在应当如何?”她一下便也没了主意。
舟姨娘摇了摇头,“若此事真是张琳做的,我们也没什么法子。如今老爷已经去警察署找人了,应该会有好结果的,你且放心吧。”
她点了点头,心中仍是七上八下,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得如此了。
舟姨娘叹了口气,体力竟似不支了一般,扶着窗台,也有些摇摇晃晃站不稳脚跟。她见状赶忙伸手去扶舟姨娘,舟姨娘笑了笑,面色竟苍白如纸。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她心下惊慌,赶忙扶着舟姨娘坐到沙发上,自己便打电话请来医生。
舟姨娘虚弱地扬了扬丹唇,“幕儿你也别大惊小怪的,我只是这阵子有点劳累,休息一下便就好了。”
苏幕遮摇了摇头,“姨娘,这苏家一直都是你在操持,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过目,如今恐怕有些劳累过度,吃点药让医生调养身体总归是好的。”
“你啊,道理倒是会讲不少。”舟姨娘嗔了她一眼,“你劝我倒是劝得顺溜,可得想想你自己,哪次生病给你找医生,你不是哭天喊地的?”
“哎呀,好嘛,你这次好好休息,我保证以后我一生病,就找医生来瞧,怎么样?”
舟姨娘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晨光熹微,青石色的地面上便是一层薄薄的碎芒。阳光劈开了云层,将光芒洒入屋内,苏公馆内的瓷器杯皿闪烁着光泽。她与舟姨娘静静看向窗外,秋日的笼罩似乎形成了一个漩涡,要彻底吞噬与埋葬热度,碾转轮回与世纪,告别气势磅礴。
苏挽蕴也早早起了床,连睡衣都未换,便踢踢踏踏地下了楼来,面上拢着惊色。
舟姨娘看了她两眼,心知她心系苏莱归,恐怕也是一夜未睡好了的。
“挽蕴今儿个也起这么早?快些坐吧,我现在吩咐厨房去做早餐。”她想要起身,却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如何也动不了。
苏幕遮见状赶忙道:“我去吩咐便好了。”
“那可真是麻烦你了。”舟姨娘无力一笑,又看了苏挽蕴一眼,“挽蕴,今日想吃些什么?”
“没什么。”苏挽蕴低了眉目,并不再多话,只是十指缠绕在一起,让人一眼便可以窥见她的心焦。
几人话音未落,便听静岚道:“医生来了。”
舟姨娘直了直身子,医生拿着各种仪器检查了一番,面上微露喜色,“恭喜四夫人。”
她面上红了红,又听医生继续道:“您之所以觉得劳累,那是因为您已经有了身孕,这段日子您就不要老费心费神了,这样忧思过度对胎儿也不好。”
苏幕遮与苏挽蕴皆是一怔,紧接着便是一个面带忧愁,一个面露喜色。
“姨娘你是什么时候有的身孕?这么说我要添上一个弟弟或妹妹了?”苏幕遮挽住她的胳膊,笑闹着。
“哎呀,幕儿你小声点,这么一嚷嚷可是全家人都要知道的了。”舟姨娘赶忙制止她道。
“那有什么的,这是好事呀,自然要全家人都知道的!”
舟姨娘抿着丹唇,轻轻一笑,便也不说话,由她去了。
苏挽蕴低了低眉目,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外小厮突然来报,说是慕六少爷拜访,她也就别了舟姨娘与苏挽蕴,往庭院内寻慕止然去了。
慕止然随意坐在凉亭之中,胳膊闲闲搭放在栏杆之上。微风拂过,他轻轻扯了扯嘴角,笑容依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