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郭业来到客栈后院,从井中打了两桶哇凉哇凉的井水,洗了个冷水澡。趣*
寒冬腊月三九天,两大桶子的井水从头到脚淋下去,纵是欲火焚身,也水到火熄,浇了个透心凉。
歇罢了欲火,擦干了身子之后,郭业没有回贞娘的房中,而是去了马夫的房中凑合了一宿。
如果再去贞娘房中,与这小寡妇深更半夜共处一室,暗室藏春不说,满堂春色肯定关不住,他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邪火来。
这跟抱着罐助燃剂,拎着桶汽油在火堆旁边散步有何区别?
草草凑合了一宿,翌日醒来,郭业神清气爽,就跟啥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与众人一道吃完了早饭。
因为昨晚的事儿,贞娘自然有些放不开,不过还是被郭业半推半就地扶上了马车,出发前往黄河渡口。
约莫行了二十里地,抵达了黄河渡口。
黄河河面恢复了航行,渡口自然又热闹了起来。数之不尽地的渡船停摆在渡口,艄公们满嘴的关中腔调在那儿拉着江客,络绎不绝地人群上了各自的渡船。奋斗在初唐387
郭业相中了一艘闲置的江船,不仅可以搭乘他们一行人,而且完全可以载驮马车和马匹过黄河,随即了打发了一名刀手前去跟艄公交涉,准备包船过黄河。
一番交涉定价,郭业等人陆续上了江船。
艄公是半百老头,独有的关中腔调喊起长长的号子,呼喝着船上舵手纷纷解绳,起竿,划桨,出航。
长长的号子随风飘,船动;
数十的水桨江中游,渡河
船上,郭业扶栏望江,黄河之滩险水急,之波澜壮阔,唯有置身黄河之上,身临其境方能真切感受。
一叶扁舟摇曳于滚滚黄河之中,跌宕起伏左右摆动,此时纵是郭业有着力拔山兮气盖世之英雄豪迈,亦是微乎其微,人力不可抗之。
行船之中,数次浪高水击,扑打在甲板之上,沾湿了郭业的衣襟,数次紧紧扶住栏杆,才幸免跌倒在地。
郭业连番感叹,这才是大自然的力量,人力在大自然面前,始终显得渺小
江船在河中约莫行了个把时辰,方见岸边。
艄公独有的号子声再次响起,像是在提醒着郭业等人,即将到岸。
一名刀手从船舱中上来甲板,通知郭业道:大人,快到岸了!
郭业唔了一声,随即下了船舱。
靠岸,
下船,奋斗在初唐387
登陆。
黄河之行,有惊无险
这名马夫和四名关中刀手,都是郭业为了下汝州查案时,装装门面而高价雇佣的。
本来过了黄河,他们的任务也基本完成。
但是此去长安还有好大一段路程,郭业不可能舍了马车而徒步去长安,纵是他受得了,贞娘一介女流又怎能遭得了这个罪?
而且如今赵九丑不在身边,那四名刀手郭业也是越使越顺手,于是他又重新与刀手和马夫商量一番,打算雇佣他们到了长安再行解聘。
刀手们与马夫自然乐此不彼,因为郭业郭大人不仅是个好金主,雇佣的价钱颇高,而且这些时日跟着郭业下来,也的确逞尽了威风。
有大把的银子赚,还能不受气,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乎,一番商议定价之后,郭业让贞娘付了诸人一半的佣金,趁着天色尚早继续赶起了路来。
渡了黄河之后,此去长安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前方路途也较为平坦顺畅了很多。
不外乎穿州过府走官道,条条大道通长安,再也不用跋山涉水那般辛苦
一路向着长安而行,一行人大概行了**天的路程,渐渐进入了长安城的郊县。
在郊县小宿一夜,翌日出发,顺顺利利中午时分抵达了长安城东门。
到了长安城门口,马夫喝停了马车,知会了一声,长安城,到了!
郭业将路引文牒交给一名关中刀手,让他前往城门处与守城士卒交涉。
长安乃是帝都,天子脚下,城门守卫自然森严,外地人士与马车想要进车,没有路引文牒想要进城,那是相当得费劲。
趁着刀手与守城士卒交涉路引之时,郭业特意从马车中探出脑袋端详了一番长安城头。
与上次止步长安城门外又匆匆返回陇西奔丧相比,这次,是郭业近距离的观看长安城楼。
巍峨高耸的城楼令人敬畏,斑驳陈旧长满青苔的城墙,无时不刻不在告诉初到长安的人,这是一种历史悠久的名城。
往前几步,入得城门中,便是长安城。
这是一座拥有百万人口的城市,它不仅是大唐的都城,亦是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长河中,历朝历代最大的都城。
而且,如今世界的舞台上,长安城亦是规模最大的城市,没有一座城市可以与之匹及。
郭业隔着几步外的城门,稍稍地瞥了两眼,他已经闻到了长安城的气息,一种百业兴旺,繁华尘嚣的气息,一种皇城根儿独有的气息。
此时他的心间,充满了激动,忐忑,期待,好奇
无法用单独的文字表达,唯有感觉。
这种感觉,无论是蜀中益州,还是陇西县城,乃至他途经的任何一个州府郡城,都无法给他的感觉。
看着想着感受着,他不由呢喃自语道:
这,才是我的舞台!
听着郭业的呢喃声,坐在马车中的贞娘也将脑袋探出了车帘外,初看之下,惊呼一声便默不作声了。
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几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