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孔颖达的刨根问底,郭业还是道出了这人的名字,正是当朝中书令,素有房谋杜断之称的房玄龄。趣*讀/屋
房玄龄为人低调且性子温和,在天策府一系中威望仅次于长孙无忌,但在人缘方面,绝对要胜过霸道蛮横说一不二的长孙无忌太多太多了。
郭业和李靖所谓的两全其美之法,便是趁此绝妙机会将长孙无忌彻底撵出朝堂,断了他反扑的苗头,然后通过游说房玄龄让其重整天策府一系的旗鼓,继续在朝堂之上三系互相制衡,暗地里却又能相互策应。
这么做的结果便能避免了让士林清流系一党独大,落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下场,也好分散了小心眼疑心重的李二陛下的注意力。
孔颖达一听郭业和李靖所说的这个人选竟然是房玄龄之后,先是一脸愕然,不过后来转念一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就目前而言,也仅有这个办法可行。
随即,他捻须一点头,悠悠吐出两个字儿:“靠谱!”
不过话一说完,他又生起了疑虑,直言不讳道:“按理说,房玄龄现在不忌恨死我们也就是烧高香了,怎么可能还会应承这种事情呢?这完全不合常理啊,颇有些难度哟!”
李靖微微笑道:“孔尚书,所以说需要有人去游说房玄龄嘛。如果没难度的话,那还需要游说吗?”
孔颖达问道:“那谁去游说?”奋斗在初唐1025
话音一落,他便情不自禁地将目光落在了郭业身上。
而凑巧的很,李靖也是笑意盈盈地上下打量起了郭业,双眼透着睿智,貌似在说,此事非君莫属啊!
卧槽儿!
郭业被两人盯得毛骨悚然心里直打鼓,很显然,两个老家伙没憋好屁,竟然将难度这么大的差事落到自己的头上来。
于是赶忙摆手婉拒道:“两位,你们看我干毛?这事儿难度太大,而且小子资历尚浅,房中书怎么可能会听我摆布呢?”
“不是摆布,是诚心诚意的去游说!”
李靖笑眯眯地及时纠正道:“你小子不觉得你去的效果,要比我们这两个糟老头子去要强上百倍吗?”
“我不觉得。”
郭业撇撇嘴,连连摇着头拒绝道:“不不不,我不行。论资历,论辈分,论威望,小子怎么跟你们两位比呀?”
孔颖达见着郭业耍滑头,不由挖苦道:“这个时候你小子知道自己资历浅薄,辈分不够了?你小子不是挺能能耐的吗?不是事事儿都喜欢擅作主张吗?这次我同意李卫公的提议,游说房大人的重任就交托给你了。”
郭业怪叫一声:“凭什么啊?”
孔颖达回道:“就因为房玄龄的次子房遗爱,是你小子的狐朋狗友。这一点,我跟李卫公都无法与你并肩。”
“然也!”
李靖点着头附和道:“无论从哪个方面去游说,都不如从房玄龄之子房遗爱这里进行突破。我知道房玄龄,平生不恋栈官位,对女色和钱财更是没有**。抛开各自阵营不讲,房玄龄是不可多得清廉如水克己守礼的干吏。但唯独他那两个儿子是他的心病。你只要跟房玄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加上房遗爱自打跟你交往之后的确有了很大的长进,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所以,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游说了吧?”
郭业好像听明白了,略微点了一下头,道:“老帅是说让我从遗爱这里作为突破点,对房玄龄进行游说?”奋斗在初唐1025
李靖嗯了一声,貌似不愿在此多做逗留,说道:“好了,此事宜早不宜晚,一定要在銮驾回京之前办妥。兴许在扬州的黑甲玄兵已经有了你那下属关鸠鸠的消息,我且先回府了。”
说罢,冲孔颖达眨巴了一下眼睛之后,便拔腿走出了勤政殿。
孔颖达会意,讶异地叫了一声:“对啊,长安这边既然大局已定,那老夫就先回府草拟奏折,派人早点送到江南御驾行营那边,也好让陛下安心不是?郭小子,老夫恭候你的佳音啊。”
言毕,老家伙直接将郭业撂在了空空荡荡无一人的大殿之中,追随着李靖的脚步,矫健如脱兔般窜出了勤政殿。
尼玛,两个老滑头!
郭业目送着两人疾旋如风的身影,暗暗骂了一嘴,敢情儿又被他俩当枪使了。
待得两人离去良久,他在殿中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也缓缓离开了勤政殿,直奔宫门外。
离了皇宫,出了皇城,他径直取道位于崇仁坊的房玄龄府邸的方向。
……
……
今日早朝,风云变幻,顷刻间,朝堂巨变。
太上皇、太子承乾被关押监禁,鲁王三兄弟伏法,长孙无忌被下了天牢,天策府系大部分官员更是受了牵连,官帽不保,性命堪忧。
虽然房玄龄最后没有随波逐流与长孙无忌附议投诚叛党,避免了当堂被郭业等人拿下的下场。
但即便如此,早朝的这次动荡对于天策府一系而言,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史无前例的。
房玄龄俨然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所以神情落寞地离开皇宫之后便回到了家中,妻子卢氏和长子房遗直见他面色极差,有心问他发生何事皆被他用一问三不知的沉默给敷衍了过去。
随后,他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了书房,久久都没有出来过。
良久,长子房遗馇妹牛知会他平阳郡公郭业前来拜访,书房中的房玄龄这才有了动静。
他很疑惑郭业的突然到访,心中暗暗琢磨,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