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香说得眉飞色舞,“娘子你不知道呐,当时王家一众人等跪在大门口大气都不敢出,可大家伙心里都敞亮敞亮的,听说王二夫人更是吓得直接匍匐到青石大砖上去了。不过娘子能出这口恶气当真是舒爽,就是咱们面具脸楚晴都扬眉道了句:痛快!”
七娘听了眉尾一抬,饶有兴致地问道:“哦,楚晴都说了这话?”
“嗯嗯!”半香连连点头道:“娘子你别看楚晴平日里像个哑巴似的不说话,可她那心思却是细腻着呐,前两日你不是落水受了寒气嘛,她就默不作声的将小厨房里的新鲜莲子都去了莲子心,昨日许是那厨娘用了别处的莲子炖了银耳莲子羹,楚晴在院门口拦着我看了那羹汤好半天,最后竟然直接端着它就风风火火的去了小厨房,抓着那厨娘便丢到了门外,还厉声追问道:哪来的莲子,说了要去心的!”
半香学着当时楚晴的样子,直指着前头吼道。
苏七心头一暖,也跟着笑了起来。
自那日后,她对楚晴便更加信任亲近了。
这是后话。
七娘想到什么打断半香的话问道:“如今那位姓甄的太医可都安置好了?”
半香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道:“好了好了,都听娘子的吩咐,将那位太医安置在咱们兰汀院左侧那处小院子里,尘素婆婆只在王二夫人提了提这是娘子的想法,那位夫人便二话不说的同意了。”
“嗯,很好。定得时时刻刻给我监视着,不能出半点子差错,懂了吗?”七娘不放心地再三嘱咐道。
半香继续畅快的点着头道:“懂的懂的,如今都是楚晴在收着,白日里王府派了两位丫头婆子跟着,尘素婆婆就主动向王二夫人提了,说是自己也懂些药理,这些时日跟着太医娘子也能安心些。王二夫人很是高兴的同意了。”
“娘子,你不知道如今王府里这位二夫人对您的话就如同是对皇帝陛下的圣旨那般,说什么便答应什么,更本不需要咱们多费口舌的解释。真真是有意思!”半香笑眯着眼道。
七娘不以为然的“嗯”了一声,王家这位二舅母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人罢了,谁对她而言利用价值最大她便对谁好,如今想来是瞧着自己在陛下面前竟然比贵妃姨妈都得脸些,才会转变的如此之快吧。
这样的人。无须理她便了,不愁她没有自掘坟墓的那一天。
七娘又好心嘱咐了半香对那位甄太医的监测,主仆两方才吹熄了灯入睡。
再来说说那位悲催的墨贵妃娘娘,自打独自一人被送回了墨莲宫,咱们这位贵妃娘娘便趴在软榻上狠狠哭了起来。
“嬷嬷,今日你也瞧见了,那苏七是个什么东西,小小年纪便是牙尖嘴利、巧言令色的,还时时处处针对于本宫!”墨贵妃一边流着泪一边哭诉道:“什么叫本宫不嫌事多?难不成母亲和国公夫人晕倒还是本宫指使的不成?本宫都已经当着陛下的面认过错了,她还要这般羞辱于本宫。真真是可气!”
“还有,母亲一直没见醒来,本宫焦急忧心之下想着她也会医治才出面想要她赶紧的诊治,怎么后来她一受累就成了本宫的不是了,难不成本宫关心母亲要着丫头出来医治也是错了?瞧瞧陛下方才那神色,好像本宫犯了天大的过错般,嬷嬷您说说本宫到底有何错?”
喜嬷嬷露出了为难之色,她轻声道:“苏家娘子年纪小,又是晚辈,许是陛下一时心软才会如此......”
“一时心软?”墨贵妃听到这话就更是怒火冲天。“方才你没看到,陛下竟然二话不说直接自己就上了御撵,明明来时都是一起的,却突然要毕福全去宫中抬顶轿子过来。都已经快近宵禁的时间了,陛下竟然为了不和本宫同撵要如此行事,这不是明明当当的打本宫的脸吗?”
“本宫算是看清楚了,苏七那丫头这般时时处处针对本宫定是王语霖那贱人死前留下了什么书信,要这丫头长大后来对付本宫,嬷嬷她苏牧梨定是要从本宫身边抢走陛下了是不是?”
喜嬷嬷惊了。忙摇头道:“娘娘多虑了,苏家这位娘子尚未及笄呢?何况老奴得来的消息,岑州将军府苏家已经派了三娘子和四娘子参与本次选秀,陛下那里已经上交了折子的,想来不会再有更改了。”
墨贵妃却是冷笑出声,“嬷嬷真是老了,你以为要进这后宫爬上那龙床,当真就只有选秀那一条路子吗?本宫当年不也是因病错过选了秀,如今不还照样成了贵妃?”
“陛下竟然这般看重苏牧梨,咱们就只能把握机会更加利索的动手了。”墨贵妃半眯着眼咬牙切齿地道。
身后的喜嬷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想起了那日祺灵郡主寿宴上自己推出那一把时,苏七娘子回眸时凶狠的眼神。
不是惊讶,不是恐慌,不是怯弱,而是凶狠!
在落入晴雨芙蓉池前,在面对生死前,苏家七娘子这位尚未及笄的深闺小娘子表现出来的竟然是凶狠,喜嬷嬷这些时日只要想到那个眼神就心跳如鼓!
今日苏家那位娘子这般言语犀利,时时处处针对贵妃娘娘,定是知道了幕后主使之人,可是她一直没敢将自己推苏七落水的事说出来,她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娘娘如今已然是不理智了,把当年对付王家三娘子时的凶狠全拿了出来,却又因为太过紧张陛下而时刻神经兮兮,若是此刻再将此事告知,只怕娘娘会疯掉!
谁也不知道,当年王家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