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虎毒尚不食子。
云微寒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能够让一个母亲舍弃自己的亲生儿子、舍弃已经拥有的富贵生活。而用这些作为踏脚石,文柔公主又能得到什么天大的好处?
难道贺清韶还能给文柔公主一个太皇太后当不成?云微寒在心底冷笑。
文柔公主的精神方面一定有问题,不是抑郁症就是偏执狂,总之她的行为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
可惜的是,唯一有权利和义务拉着她不往坑里跳的那个人,因为她数十年如一日的冷落和憎恶、虚伪和自私,已经放开了她的手。
而云微寒也不打算去做那个奋不顾身抹平他们母子嫌隙的伟大女人。
不管文柔公主有什么苦衷,她这么多年对凌玄翼的伤害是客观存在的。何况,更年期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情,之前的几十年,又有什么理由呢?
云微寒每天的时间除了练习功夫外,就主要放在了整理各方面的情报上。
而凌玄翼就每天和皇帝、随行大臣们一起游玩。
只有到了晚上,两人才会守在一起,详细交流自己的所得。
对于文柔公主,凌玄翼只有一句话:“不要委屈自己。”他太了解自己的生母了,但凡你在她面前稍微软弱、退让一步,她就会顺势而上,占尽便宜。
而且,她还不会领你的情。她只会认为是她战胜了你,靠自己的本事拿到了自己应当得到的东西。
对付这样的人,只有最开始就给她划出一条线,超过这条就让她疼。疼几次,她就记住了。
如果当初不是他立场坚定,黑甲骑兵说不定就被文柔公主抢走了。
连儿子的军队、立身之本她都要抢,根本就不管黑甲骑兵是凌玄翼多次在生死边缘拼命才能够掌握的,直接用母亲的身份强行安插人手要架空凌玄翼,试图让凌玄翼成为她的傀儡。
这样的母亲,凌玄翼怎么能够产生尊敬和爱意?
所以,凌玄翼将几个被安插进来的中级将领全都砍了头,扔到了文柔公主面前。
文柔公主病了一个月,后来就收敛了许多。
可惜的是,凌玄翼已经对她彻底绝望,再也不会被她偶尔露出的一个笑脸、偶尔流露的一点虚伪的关心迷惑了。
如今,他和云微寒一样,都察觉了文柔公主心中的真正图谋,心底残留的那一点点母子之情也被文柔公主亲手斩断了。
既然无法挽回,就且看谁更有手段吧。
即将离开行宫的时候,永兴帝在行宫正殿前的广场上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夜宴。
去年的时候,因为永兴帝的意外坠崖,这个夜宴根本就没有举行。
所以这一次,规模特别宏大,几乎所有来行宫的官员和女眷都要参加。
而且,因为是在远离京城的青龙山上,那些规矩教条也相对松了许多,官员和女眷们也都随意很多。
无数火把扎在大殿的广场旁边,将大殿前照得如同白昼。
夜空的星光几乎都看不清楚了。
永兴帝坐在上首,太后坐在他的身侧。而永兴帝身后则是他的三位妃嫔。
永兴帝下首的左边,就是定南王夫妇以及文柔公主。
文柔公主坐在凌玄翼左侧,云微寒坐在凌玄翼右侧。这一侧都是皇亲、勋贵。
对面则是朝廷百官,首位是次辅及其夫人。首辅虞攸之这次又留在京城,负责处理政务。
再往下看,在一群官员中,虞显之穿着绯袍,眉目俊雅,格外显眼。他如今已经是四品官员,并具有随时出入禁中、面见皇帝的特权。
云微寒的目光扫过虞显之,将整个广场上的布局、人员和形势记在心里。如今他们和皇帝之间的矛盾已经慢慢浮现出来,什么时候都要小心谨慎。
永兴帝似乎情绪很高,他将面前的酒杯高高举起,朗声说道:“如此良辰美景,得与众卿同乐!”
下面的勋贵、百官以及女眷们都举起了酒杯,齐声祝道:“江山永固,吾皇万岁!”
最初的程序走完之后,永兴帝手一挥,早已准备好的歌舞乐队开始表演,场上的气氛也轻松欢快了许多。
永兴帝坐在上方,看到下方众人的神色,似乎也很愉悦。
云轻染轻轻地从座位上起身,将负责为永兴帝斟酒布菜的宫女推开,亲自给永兴帝斟满了酒杯。
永兴帝双颊微红,目光柔和地落在了云轻染身上:“有劳。”
看着永兴帝眼中的温柔,坐在永兴帝后侧方、正好能看见永兴帝侧面的杜良媛心中一紧。她从来没有见过永兴帝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为什么华贵人这样一个小小的从六品贵人,却能够得到这样的殊荣呢?
这样的场合,华贵人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自重,亲自上前去给陛下斟酒,实际上是去献媚引诱陛下,这样的狐媚子就应该拖下去杖责才对。
想起后宫的一些传闻,杜良媛心中一动,上下打量了正在永兴帝面前盈盈而立的云轻染几眼。
云轻染虽然主动上前,但是神色从容,眉宇之间一片淡然,只有嘴角挂着一缕浅浅的笑意。
看看左侧首位坐着的定南王正妃、云华郡主,杜良媛发现,这对姐妹的容貌本来并不特别相似,但是华贵人经过刻意的化妆之后,却变得有六七分相似了。
再加上华贵人的神情举止,竟然有八分像定南王妃。
杜良媛心中暗暗吃惊,难道宫中的那个传闻竟然是真的?陛下心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