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云微寒和虞显之对视的那一瞬间,贺清歆心中的鄙夷憎恶控制不住地涌出。祖母说,定南王之所以害死父亲,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可这样一个女人有哪点好?出身寒微,举止放荡,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和前任未婚夫眉来眼去,和明月姑姑相比差得太多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女人,就葬送了父王的性命?
想起自己带的人已经控制了皇家别苑,贺清歆忍不住就出口斥责,骂了云微寒是一个“水性杨花、不忠不孝的贱人”之后,想着定南王头上的绿帽子,贺清歆觉得心胸之间一片神清气爽。
如今,这个让祖母和自己都恨之入骨的仇人终于落到了他的手里,如果不是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提醒自己,要含蓄要从容的话,贺清歆简直想放声大笑。
没想到,云微寒头也没回,直接一个酒杯就砸了过来,正砸中他的鼻子。
那酒杯怎么那么重,一下子就把他的鼻子砸得鲜血直流。
贺清歆抹了一把脸,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心中的怒火恨意滔天而起,指着云微寒骂道:“将她给我拿下!”
看着两个带刀侍卫一脸杀气地向前去捉云微寒,在场的人才反应过来。
魏明雨在高台上站起身来,厉声斥责道:“世子,今日仲夏节并未邀请你来参加,你带人闯入皇家别苑,究竟意欲何为?”
贺清歆已经成婚,连孩子都有了,当然是不够资格参加仲夏节的。
如今他居然来到了聚会场所,而且身后还带着十几名身穿盔甲、手按刀柄的侍卫,怎么看都来意不善。
贺清歆仰头看了看一身盛装的魏明雨,冷笑一声道:“好嫂子,你就先好好坐着,等着看好戏吧。”
说着,他一挥手,四名带刀侍卫冲上台阶,飞快地跑到了魏明雨身边。
魏明雨身后两个宫女上前阻拦,被一个侍卫拔刀砍死。
所有的人都惊叫起来,魏明雨面色发白,却仍旧强自镇定:“世子这是要造反?”
贺清歆冷笑道:“贺清韶哪里比得上本世子?他这种人就应该在西北喝风吃土,那里有资格坐在勤政殿的龙椅上?本世子这不是造反,只是拨乱反正而已。”
没想到贺清歆居然真的是要造反,不少女孩子都软软地倒了下去。
魏明雨还算镇定,她苍白着脸问道:“你就算造反,来此处做什么?这里都是些未婚少年,并没有什么高官重臣,不过是个仲夏节,值得你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吗?”
也许这些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魏明雨心想,他们可能想要挟持自己来威胁陛下。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是死也不能让这些人如愿。
想通了这一点,她反而更加冷静了。
“本世子来此,自然是因为这里有一个重要的人。”
贺清歆的话一出口,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在了魏明雨身上。大家和魏明雨的想法都差不多,以为贺清歆是来绑架魏明雨,用以威胁永兴帝的。
可是贺清歆却接过侍卫递来的布巾,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冷冷地看着前方的云微寒。
云微寒自然知道,贺清歆的仇恨在自己身上。她转过身来,看着贺清歆满是血迹的脸庞,露出一个冷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尊容,就这一副猪头像还想坐上龙椅?难道想让天泰朝从此改名为猪头朝?”
贺清歆原以为云微寒会吓得魂飞魄散,哭泣跪倒、苦苦求饶,到时候他不但不会放过她,而且还要好好折磨她,让定南王也丢个大脸。没想到,云微寒居然不怕死,还出口讽刺、侮辱他。
这更将贺清歆这么多天来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勾得要爆发了。
被一直宠爱了十几年的皇祖父随手抛弃的愤怒、对贺清韶的嫉妒、对宁王一系遭受到的种种失败的恐惧,甘老夫子出现后,又增加了对于成功的期待和对于报复的狂想,贺清歆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如今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却被云微寒毫不留情地当面羞辱,贺清歆哪里还冷静得下去?
他一把将手中染血的布巾扔在地上,大踏步地走向云微寒。
云微寒身后的万寿动了动,却被云微寒一个眼神拦住了。
贺清歆白净的脸涨得通红,几个大步冲到了云微寒面前,挥起胳膊就是一巴掌向着云微寒脸上抽去。
一个身影冲过来,伸出胳膊架住了贺清歆的巴掌。
看清挡在云微寒面前的是谁之后,贺清韶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虞状元和云华郡主果然是旧情难了、情深意长啊,到了这个时候还以身相护,真是应该让定南王来看看。”
虞显之拂了拂自己的袍袖,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心中有善,所见皆善;心中有恶,所见皆恶。只是不知道宁王府是什么环境,才会让世子所见皆淫?”
云微寒没想到虞显之也有这么毒舌的时候,差点控制不住地笑出来。她忍着没有笑,周围围着的少女们都是虞显之的爱慕者,却有几个非常捧场地笑了。
贺清歆的眼睛射出暴戾的光芒,他回头从身后的侍卫腰间抽出一把长刀,猛地砍向笑得最大声的一个少女。
那少女措不及防,被他一刀砍中胸前,鲜血飞溅,几个附近的少女都被溅了一身,一时间尖叫声、哀嚎声响成一片。
云微寒皱起了眉头,这个宁王世子的精神状态可是有些问题,太过暴戾了。一言不合拔刀就砍,而且砍的还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姑娘,这可不是正常人能做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