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寒看着不再开口的云德邻,冷笑着说道:“住的如何,父亲大人可以亲自去看看。我很想知道,哪家府里的嫡长女会独自居住在后角门边上的小院中”
“至于花用,就要问问于妈妈,是谁给她的胆子,让她克扣我的月钱一年的月钱能拿到三四次就算是这奴才给了我面子了”
她越说越怒,一脚踢在正在悄悄爬起身的于妈妈屁股上,又将她踹趴在地上。
于妈妈惨叫一声,看着廊下云德邻铁青的脸色,赶快辩解道:“老奴没有克扣过大小姐的月钱,从来没有。”
云德邻没有看脸上已经看不出原来面目的于妈妈,而是对着台阶下说道:“云风,去把于妈妈发月钱的账本拿来。”
于妈妈伸出手刚想阻拦,却被云德邻眼中的寒光吓得缩回了手,跪在一边拼命地想着该如何逃过这一劫。
云德邻的小厮云风是一个非常利落的青年,很快就拿来了账本。
云德邻沉着脸接过账本,翻了几页,看到本子上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大小姐月钱:五两。领取人:李。”
他把账本递给云风:“给大小姐看。”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儿,今天能闹到什么程度。
云微寒接过账本,翻到写着自己领取月钱记录的一页,脸色没有一点波动。
难道一个“李”字,就证明了这是奶娘领了月钱吗这个“李”字和记录的字迹完全相同,根本就是于妈妈自己写的,能证明什么
她回头问李妈妈:“奶娘,这个月的月钱你领了吗”
李妈妈低头道:“我去领了,可是于妈妈说等几天再发。后来,我去了好几次,于妈妈都不肯见我。所以到现在也没领到。”
云微寒把本子拿到她面前:“那这个李字,是你写的吗”
李妈妈看了几眼,摇了摇头:“不是。”
云微寒转头看向跪在一边的于妈妈:“于妈妈,你自己说说,你把我的月钱发给了谁”
于妈妈迟疑了一下:“发给李妈妈了。”
“证据呢”云微寒抖了抖手中的账本,“我可看了,所有其他人领的月钱,都是自己签名或者按的手印,唯独我这里是你自己写的一个李字。怎么,从一开始就想着把黑锅扣在李妈妈身上”
于妈妈嘴硬道:“或许是当时人多没来得及让李妈妈签名,回头事多老奴就自己补上了。这也不算什么。”
云微寒抡起厚厚的账本啪的一声拍在了她的脸上:“你每次给母亲回事都是这么说的吗都是说或许如何还有,算不算什么,不是你说了算,是主子说了算。”
她冷笑着看着嘴角再次鲜血淋漓的于妈妈:“我竟不知道,是谁教你这狗奴才这样做账的自己发钱自己签名,然后信口指出是某人领了钱,这云府的银子竟是你这狗奴才随意挥霍的了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云德邻看了看一味惨叫却说不出什么有力证据的于妈妈一眼,微微抬了抬下巴:“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这么多年来,在云夫人的默许下,于妈妈一直在克扣大小姐的月钱。即使李妈妈来闹过几次,也没有人给她们出头,于妈妈已经完全不把这个空有其表的大小姐放在眼里了。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撞到云德邻手里。
二十板子下去,不死也得残废啊。于妈妈顿时发出一声哀嚎:“老爷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求老爷饶了老奴吧。”
云夫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于妈妈是她的心腹陪房,打了于妈妈不就等于打了她的脸吗她迟疑地说:“老爷,看在于妈妈伺候了十几年的份上,能不能”
云德邻深深看了云夫人一眼,云夫人顿时低下头来不再说话了。
云德邻继续说道:“云风,带人去查于妈妈的家。”他的语气平淡,却将于妈妈彻底置于死地。
于妈妈本以为夫人给自己说情,好歹能免了这顿打,没想到不但没用,反而更糟糕了。这一查,那些金银珠宝让老爷夫人看见,自己就真的死定了。
发放月钱是云府的头等肥差,她管了这桩差事十几年,家里早就富得流油。两个儿子都除了籍,在乡下有房有田、呼奴使婢,十分体面。于妈妈现在十分后悔,早应该听儿子的话,辞了这差事回家当个老太太,哪还有今天这种悲惨遭遇
于妈妈拼命大叫:“夫人,夫人,你救救老奴吧,看在老奴服侍了你十几年的份上。”
云夫人被丈夫那一眼看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像自己这十几年的所作所为都完全被丈夫看穿了,心里正在发虚,哪里还敢替她求情。
于妈妈见云夫人低着头不理睬自己,不由嚎啕大哭道:“夫人,夫人,老奴可是对你忠心耿耿啊,什么事情都是按照夫人的指示去做的,夫人怎么能不管老奴呢”
站在廊下的云德邻脸上的肌肉微微一动,吐出两个字:“杖毙。”
所有下人都把头深深低下,额头抵着冰凉的土地,听着于妈妈被人按着嘴巴拖了出去,凄厉的叫声在夜风中久久回荡。 ~~
胡妈妈身上全是冷汗,把内衣都打湿了,可是她仍然保持着最恭谨的跪姿,不敢动一动。今天晚上幸亏她小心谨慎,没有跟大小姐顶着干,否则,这拖出去杖毙的也许就是她了。
被云微寒踢过的看门丫环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墙缝里,暗暗祈祷老爷千万不要想起自己。
云夫人低着头,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表情。
云微寒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廊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