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您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天啊,您没事吧?”
管桃看她脸色苍白,身上和头发上都是雪花,也不知在外面待了多久,她暗暗责怪自己的失职。
三少托她照顾少奶奶,她只顾着在厨房准备晚饭,连少奶奶出去了都不知道,真是太不应该了。
薄冰咬着唇,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我没事的,桃姨给我泡杯茶吧。”
“诶。我马上就去。您快回房换身干净的衣服,别再着凉了,不然三少要是看到了,又得心疼了。”
薄冰脸色有点麻木,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目光一冷。
她转身出了悠然居,果然在看到了站在灯柱下的顾修泽。
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和矛盾。
薄冰其实不想出来见他的,可是有些事情,总要说清楚。
尤其是她现在受到了流言蜚语的攻击,导致她的工作受到了影响,她真的很痛恨面前这个男人。
顾修泽怔了怔,她的目光凶狠冷厉,眉宇布满了戾气,看上去十分的生气。
这样的她,让他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每次见着她,都是用这种狰狞的姿态,恨不得将她活活掐死。
“有话就直说,我没空听你废话!”
薄冰对他如此不客气,不像以前,还有那么点柔软。
对顾修泽,她怎么能不恨?
她过了六年在炼狱中煎熬的日子,当她以为一切都已经回归平静,他却如狂风骤雨般归来,强势的搅乱了她的生活。
带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伤痛,甚至让她陷入了心如死灰的绝境。
如果当时不是盛韶华,她还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顾修泽抿了抿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把车子开到这里来,还给她打了电话。
是不是他下意识里想要跟她见一面,问清楚当初的事?
可是诚如云姨所言,就算他知道薄冰的听力障碍是由他造成的,他又能怎么样?
道歉吗?还是后悔愧疚?
他不知道。
此刻看着她,他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不知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她。
甚至她用憎恨的眼神看着他,他竟然会觉得难受。
“薄冰。”
她的名字在舌尖溜了一圈,最后说出的刹那,心口猛然一窒。
朵朵雪花飘落,落在她的头发,眉间,本来就已经冻的麻木,如今更是被寒意侵蚀,手脚都冻僵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邬眉的话,但是我会去求证的。”
思虑了几天,他还是下了这个决定。
如果兮兮的死另有缘由,无论真相是什么,他都应该弄清楚。
也算是还给兮兮一个公道。
薄冰冷笑,“你求不求证,与我何干?”
“最起码,邬眉所说的是真的,就能还你一个清白。”
这两天关于她的新闻,他都看在眼里。
她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杀人凶手,聋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跟当年的事有关。
若她当真无辜,这些流言蜚语,对她造成的伤害是多么的巨大。
他几乎无法想象。
“清白?”她嗤笑,“顾大少爷现在也会说这两个字了?”
薄冰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伞,雪下的越发的大了,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脖子上,冷得直打哆嗦。
顾修泽脸色有点尴尬。
是啊,以前他什么时候相信过薄冰是无辜的?一直都指责她装腔作势,是间接的凶手。
可是从什么时候,他已经被邬眉的话所影响,潜意识里其实已经相信她的话,认为薄冰是无辜的呢?
“薄冰,如果当真是我误会了你,我随你处置!”
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折中的办法。
“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就是最好的处置!”
薄冰转身,留给他一个优雅的背影。
顾修泽惦记着她听觉的事,忍不住上前两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薄冰刹车不及,差点被他拽的跌倒在地,忍不住对他怒目相视。
“顾修泽,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些年害得她还不够吗?
他的脸色虽然冷冷的,可却没了往日对她的厌恶和狠戾。
“你的听力,真的不能完全恢复了吗?”
“对,拜你所赐,我现在成了聋子,满意了吗?”
他问的是什么废话。
如果能够完全治好,她又怎么还需要借助助听器,又怎么会被人捅出来,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声音艰涩,“其实你大可以把我供出来。”
那件事本来他就是始作俑者。
“有用?还不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是啊,就算把事情的原因说出来,她的听力还是有障碍,已经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不知怎么的,顾修泽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悲伤。
薄冰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他跑到悠然居来找她,也不知是何居心。
她的感冒还没好,如今又冒着雪,身子已经开始有点瑟瑟发抖,绝对不能让盛韶华知道她偷跑出去,不然又挨痛骂一顿了。
顾修泽看着她决然的背影,那扇门在他面前重重的合上,他仰望着漫天的雪花,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他苦笑,原来他也会有这么一天吗?
是不是他从一开始,其实就已经做错了?
盛韶华的卡宴和顾修泽的奥迪擦肩而过,他剑眉微蹙,姓顾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下午